晋宁公主的车架极为简朴,完全无法将其与一国公主联系在一起。天德帝没收二姑姑公主府的同时,公主该有的一些待遇,也跟着消失了。比如说,公主该有的护卫。
晋宁公主继承了淑慧皇贵妃的好相貌,年轻时,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年过六旬,头发花白,比年长她许多的李御史夫人,看起来更加衰老些。
晋宁公主由儿媳妇搀扶着,和李阁老夫人、李御史夫人简单寒暄几句。李阁老夫人请晋宁公主到泽恩堂休憩,晋宁公子执意不肯。说她是来祝寿的,怎能劳烦寿星。最后,一行人向却非堂走去。
晋宁公主和李阁老夫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尽管多年未见,依旧有话聊。追忆往事,气氛也算融洽。
华自闲拉着秦深,一路追回却非堂,对着侯府侍女道:“华家五女前来拜见晋宁公主。”那侍女看了一眼跟在华自闲身后的秦深,二话不说进屋通报。
“黏黏祝晋宁奶奶身体康泰、福寿绵长。”华自闲拉着秦深行礼。晋宁公主很喜欢华自闲:“快到祖母这来,黏黏长胖了!”
华自闲坚决否认:“才没有!一定是晋宁奶奶看错了!”晋宁公主顺着小姑娘道:“是是是,是我看错了,黏黏才没长胖!”
晋宁公主转头对李阁老夫人道:“还是小姑娘贴心。半大小子,真是能气死个人!”李阁老夫人深有同感:“那帮臭小子,除了气人,什么都不会!”
华自闲接话道:“不会呀,秦小深就懂事!”李御史夫人没想到:“黏黏交到新朋友了!”华自闲很谨慎:“我在教他玩投壶,还要看表现。”
晋宁公主怀念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投壶玩得可好了!宫里的姐姐妹妹,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一转眼这些年过去了,她们都去陪父皇了!”
华自闲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陈五哥投壶那样厉害,百发百中,原来是家学渊源!”晋宁公主点点华自闲的额头:“你小丫头也不差!”
晋宁公主生长女灵璧时,伤了身子,太医断定,几乎没有了再次生育的可能。对于这样的结果,驸马陈兆启表示无所谓,将来过继个优秀儿郎,继承陈家爵位便好!陈家又没绝后,有什么好紧张的!
十一年后峰回路转,晋宁公主平安诞下次子陈文璧,夫妻两是欣喜若狂。好在还没失去理性,对陈家继承人的教育,还是很严格的。
陈文璧成亲很早,婚后育有五子,陈家上下都很满意。华自闲对陈家的三郎、四郎、五郎都有几分熟悉。大郎、二郎年纪差距有些大,和华寄锦玩不到一块去,自然和华自闲不熟了!
陈家三郎陈净是信王府长胜马球队的悍将,为长胜马球队保持三年不败神话,立下了悍马功劳。也是白园马场的常客。
今年初离家投军,去了西北,走的时候,好多人来送行,很舍不得仗义的陈净,可那又能怎么办?这是陈家儿郎自己选择的路。
云阳侯陈文璧调任光禄寺卿后,曾经三次上书,请立嫡长子为世子,都被留中不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时间长了,云阳侯一家也琢磨明白了。天德帝碍于情面、碍于陈家功绩,不好明着夺爵。便在各种各样的小事情上,暗戳戳表达自己的态度。
陈家人也是有傲骨的,云阳侯这个爵位,是功绩换来的,不是天上掉馅饼白捡的。老实在洛阳当个落魄勋贵子弟,赵家人受不了!
陈文璧嫡长子,单名冬、字连冬,效力于北方边镇横野军。已经成亲,估计未来十几年,都不会回到洛阳城了。
陈家二郎,陈决、字连决,于西北灵武军中担职。同样是十几岁离开家乡,一个人在外摸爬滚打。
陈家三郎,单名净。没满二十,还未及冠,有名无字。按照陈家人取名字的习惯,表字连净,很是好听。
陈三郎是陈家五兄弟中最勇武,力气最大的。手中一根大铁棍,打遍洛阳无敌手。去了新组建的赤水军。
陈家四郎,单名准。自幼体弱,身体不好,无法从军。在读书上有几分天赋,家里人又怕他熬夜苦读伤了身体。
五郎陈凃还是个小小少年,人在洛阳,心在边疆,练武习文,一日不敢松懈。
勋贵世家,在日渐奢靡的洛水中泡软了骨头,像云阳侯一家这样有志气的不多了。是以,天德帝虽然打压云阳侯府,却没有为难在外从军的子弟。
华自闲和秦深,是最早拜见晋宁公主的那一批人。仗着年纪小,赖在晋宁公主身边,送走了一位又一位拜见者。
晋宁公主身份即尊贵又尴尬,前来拜见公主的,都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联。很多天德朝才被提拔上来的官宦家眷,对晋宁公主还是很陌生的,自然不会去找这个麻烦。
作为当今皇后的嫡亲妹妹,陆承茵前来拜见晋宁公主,顺理成章。见到华自闲,也没说什么,体体面面说了两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