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闲也在送行之列,轻车简从,只有白鸽姑姑跟在身边。直到车队完全不见了踪影,华自闲才舍得转身离开。
白鸽干巴巴安慰道:“郎主放心,楼大人必会平安归来的。”刀剑无眼、疫病无情,都非人力所能控制,除了求神拜佛,别无他法。
华寄锦召集的医疗团队,以栖云观女道为主。观主法冲真人,华自闲生母灵守真人均位列其中,随军北上。
华自闲感觉自己的心被分成了好几瓣,七上八下,拧着劲的疼,坐立难安,完全不能想。要不乔装打扮,跟在他们后面?毕竟是亲哥,总不会打死自己吧?
华寄锦离京后,气温降下来些,上直十二卫巡防依旧严密。没了与世家、文官集团都有些亲密关系的指挥使在,锦衣卫在胡怀今的掌控下,更加不留情面。
青莲别院越发门庭若市,没办法,谁也不想和锦衣卫扯上关系,但又不能不打好关系。锦衣卫好不容易扭转的好名声,这下又没了!
胡怀今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比华寄锦更加适合锦衣卫,结果用力过猛,反而有些适得其反。整座洛阳城都好似跟着暴躁、焦虑起来。
直到胡怀今带着围攻青莲别院,这才意识到苗头不对,锦衣卫只是要进行内部清洗吗?华寄锦远在漠北,难道……
华自闲一身劲装,提剑与胡怀今对峙:“哪阵恶风,将胡佥事给吹过来了?怎么?胡佥事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请本夫人出山定乾坤吗?”
胡怀今不怀好意道:“苍梧郡夫人真是快人快语,颇有指挥使大人的风范!”华自闲客气一笑:“肯定比你强!”
胡怀今看了眼大门敞开的青莲别院,明知故问道:“夫人这是早有准备?”华自闲问他:“一击不中后患无穷,你可准备好了!”
胡怀今咯咯乱笑,像极了乌鸦:“纳百川千万银两无故消失,暗中勾结漕粮余孽,胡某为陛下尽忠,有何惧怕?”
真是好笑,华自闲反驳道:“胡佥事真是好大的本事,为了贪功冒进,真是什么屎|盆|子都急着往自家人头上扣!关乎陛下安危,你担待得起吗?”
胡怀今可不管这些:“还不给我拿下!”华自闲抽出宝剑:“我看谁敢!胡怀今你看上了纳百川,趁着我大哥不在竟敢明抢,真是好样的!”
胡怀今高声道:“苍梧郡夫人勾结漕粮余孽,暗中提供银两支持,还不给我拿下!”华自闲气笑了:“我都忘了,锦衣卫不用证据、无需审问,只会屈打成招。胡怀今你四十多岁的人了,真是一点儿长进的没有!”
胡怀今不为所动:“夫人好口才!”华自闲问他,也是在问他身后的一众锦衣卫:“勾结漕粮余孽,我是活腻味了?还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我父兄深得陛下信任,我又是御笔亲封的超品郡夫人,跟着余孽造反,能得到什么?”
胡怀今一脸探究:“夫人年纪尚幼,还不大明白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也许夫人是被家人蒙骗,才做下此等天地不容的事情。毕竟令尊华尚书可是昭德太子府的老人,当年深受昭德太子信任,亲自保举他进了吏部。不忿昭德太子遭遇,被人蛊惑,也是有可能的!”
华自闲破口大骂:“你放屁!昭德太子殿下监国十数年,是仁宗爷亲封的圣孙,武宗也同样对太子赞不绝口,哪有你说话的份?满朝威武,历经武宗朝的,哪个和昭德太子没有关系?哪个没进过太子府?胡怀今你强词夺理,也要有点儿根据吧?”
胡怀今还真没料到,这位躺在兄长的功劳簿上肆意享受的娇小姐,竟不是纸糊的。本以为柿子挑软的捏,先拿下青莲别院,再找扳倒华北溟的突破口,谁成想出师不利,耗费了不少时间。
有点儿不高兴的胡怀今喝道:“还不给我拿下!”冲上来的小喽喽被华自闲一剑封喉,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华家姑娘的武艺这般好,胆子这般大,出手如闪电。管中窥豹,华寄锦能坐稳锦衣卫指挥使,是有真本事的!
华自闲剑尖染血,怒目圆瞪:“我看谁敢?这是大齐的天下,是陛下的锦衣卫,不是谁家圈养的看门狗,一个两个,没长脑袋吗?”
胡怀今亲自出马:“小看苍梧郡夫人了!”华自闲回敬:“高看你了,胡|种!”胡怀今气急:“你说什么?”华自闲直接挑明:“你个身世不明的杂|种,一辈子见不得别人好过!”
胡怀今这些年过得太滋润,本就不太好的功夫越高退步。华自闲力气不及他,又没有实战经验。两人你来我往,最后还是白鸽出马,直接在胡怀今身上捅出个血窟窿。
胡怀今似要疯魔:“你好大的胆子!”白鸽根本不怕:“反正都要被清算,还不如为主尽忠。”
双方都红了眼,拿起兵器厮杀在一处。谁也没注意,慌乱中华自闲带着白鸽这个心腹,骑马跑走了。
锦衣卫再是只手遮天,也不能这般明火执仗吧。还好这是在城郊,没惊动太多人。随着巡城的禁卫军到来,胡怀今派人围攻青莲别院的消息,也传遍洛阳城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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