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觉得:“设立市舶司这个主意好。定襄同范阳、山东水路想通,比走陆路快了许多。将来有个万一……也好截制。”
元照很是满意,看向方侃:“先放盐引、茶引,暂且渡过难关。定襄也该派个市舶使了,兵部举荐个懂水战的武官来。流民北上,这事儿不急,先知会定襄将军府。以免忙中生乱。至于教化武学,大齐卫所本就该一视同仁。兵部同礼部协商着办。”
定襄之事顺利解决,三人默契一致,打算告退。出来游猎,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打扰皇帝的雅兴。
沉迷于自己世界的华自闲,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这份奏表写的好。除了一句‘恭请圣安’全篇没一句废话,真是舒服!”
华自闲拿着奏表在她哥眼前晃来晃去,元照在外臣面前,倒是没有害羞等情绪,接过郑重道:“简短扼要省时间,确实是再好不过!”
在场重臣总算明白,奏折上刺眼的朱批是如何产生的了。没什么比马|屁|拍在马腿上更加令人尴尬绝望了。
兵部尚书赵靖安作为最早领会朱批含义之人,身板站得笔直。“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华自闲的座位在元照的斜对面,是背对着群臣的,转回头才见到三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朱笔。“几位大人好。”
三位动作一致,拱手作揖,连声道:“不敢。”赵靖安继续道:“微臣前几日同昌化郡王闲聊了几句,得知昌化郡王正在培育棉花种子。要是成功,可在黄河以南大面积种植。棉花可是御寒的好东西,不知前方的将士能否穿上保暖的棉衣。”
棉花的御寒之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惜传入中原大地的棉花很是娇贵,只能在西北很少的几个地方存活。产量不高,纺织、是制作棉衣的技术也跟不上。
棉衣及棉织品,一直以来都是皇家专供。昔年高昌人是种植棉花的高手,如今瓦剌占领那片肥沃的土地,大齐只能自力更生。这才加紧了棉种培育,以免在将来的大战中吃亏。
华自闲保证道:“棉花制成棉衣,自然优先供应边疆战士。”赵靖安大喜:“微臣替边疆军士谢过皇贵妃娘娘。”
正巧焰火声传来。华自闲问了句:“到哪里了?”唐海上前回答说:“回娘娘,第四补给处放出的烟火。”
华自闲问皇帝:“元家哥哥觉得,齐恩泰能否坐稳魁首宝座?”元照看向老实站着的三人:“众卿觉得呢?”
户部尚书周子封是个一板一眼的实在人,师从卢阁老。只办事不说话,是个埋头苦干的典型代表。要不是元照十分了解他,知道他是个有内秀的奇人,这辈子都只能当个是五品的郎中。
这位周子封周大人可是传胪出身,看账本只不过是他众多本领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至于缺点,这位周大人的缺点,只能说是很多人的通病。那就是怕老师、怕上官。老鼠见了猫,锦绣才华,万中存一。
皇帝也知道他的性子,习惯他的默默后退。兵部尚书威严日重,也不是个搭话、活跃气氛的好手。
只有商务司郎中方侃,自幼是元照跟班,看着华自闲长大,是个极有分寸之人。“回陛下、回殿下。下官以为,我大齐精锐亲自上场,已然给足了番邦四夷面子。胜负,胜负早定,只不过有些人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罢了。”
华自闲提醒:“下场比摔跤,并非我大齐强项。”方侃同样出身鲜卑老姓,并不觉得:“殿下就等着瞧好戏吧!”
排名送来,魁首依旧是齐恩泰。华自闲高兴:“齐佥事养了个好儿子!”元照纠正说:“是我大齐优秀儿郎多!”
华自闲拿起桌案上一直未动过的绣球酥道:“方郎中猜对了,这是彩头。”方侃高兴接过:“殿下的点心色香味俱全,臣今日有福了。”
太阳西落,比赛接近尾声。广场上等待的人逐渐散去,有人玩起了摔跤。看起来有几分意思。
华自闲被账外的喧哗声吸引,频频向外看去。元照提议道:“要不到外面逛逛。”华自闲摇头:“算了,没意思。”
不是没意思,而是在皇帝和皇贵妃面前不敢有意思。一个紧张,一个不自在,还是不要为难彼此了。
御帐外,方侃自来熟的邀请道:“周大人,赵大人,要不要尝尝?”周大人是那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相对的,肢体无言很丰富。后退半步的身体和推拒的眼神,足够表达其意愿。
方侃也不强人所难:“赵大人?”赵靖安字正腔圆:“多谢方大人,老夫吃不惯这些。”方侃不行:“别呀赵大人!下官听闻,雁回殿下经常送吃食到理政殿,您不是吃的挺开心嘛。这绣球酥可是雁回殿下的新宠,尝一个呗!”
第五只烟火升空后,元照和华自闲回到广场,一起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至于阶段魁首,毫无悬念,归属齐恩泰。
皇帝刚坐下,昌化王妃阿茹娜手提长鞭,站了出来:“臣妇见过陛下、娘娘。”元照客气道:“昌化王妃请起。”
阿茹娜站直身体,跃跃欲试道:“陛下,热闹了一天,大家伙也都乏了。臣妇想为大家伙提提神、助助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