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之觉察了傅春锦的顾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傅二叔道:&ldo;傅二爷的盛情,在下难却,只是这次端午贪杯,喝坏了肚子,这两日大夫吩咐只能饮用粥食,不如这样……等在下好些了,在下做东在府衙宴请两家重修旧好,一杯泯恩仇?&rdo;
&ldo;这……&rdo;傅二叔显然是准备好了的。
傅春锦顺着柳言之的话道:&ldo;如此也好。&rdo;她温柔地笑了笑,看向了二叔,&ldo;二叔,你以为呢?&rdo;
傅二叔脸色铁青,也只能点头,&ldo;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便有劳柳大人安排了。&rdo;
&ldo;在下既然是桑溪的父母官,自当帮桑溪父老办好实事。&rdo;柳言之高兴地应和一句,&ldo;那……不如定在七日后吧?&rdo;
&ldo;好!&rdo;傅春锦不等傅二叔答允,便先应下了。
傅二叔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应下。
柳言之往傅春锦这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傅春锦莞尔微点了下头。虽然没有说任何的字句,可落在沈秀眼底,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沈秀看看柳言之,这少年县令唇红齿白,确实生得好看。她又侧脸看看傅春锦,阿姐也生得好看,若是她与他能缔结良缘,阿姐以后便有官照应了。
这应该是好事,可为何心里竟酸涩得难受呢?
&ldo;沈秀,你在妄想些什么?你忘了你来这儿是报恩的,你终究是要离开的人……&rdo;沈秀在心底不断重复这句话,越来越觉得憋闷,便深吸了好几口气。
傅春锦听到了,侧脸看她,低声问道:&ldo;喜丫,哪里不舒服么?&rdo;
&ldo;没有!&rdo;沈秀突然有些怒意,恼自己出身山匪,恼自己不是个少年郎。
傅春锦鲜少看见她这样,担心得紧,便起身对着诸位乡绅福身一拜,&ldo;喜丫不太舒服,今日都议得差不多了,诸位叔伯,春锦先回去了。&rdo;说完,她便准备扶起沈秀,哪知沈秀竟拂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府衙外走去。
&ldo;喜丫!你等等阿姐啊!&rdo;傅春锦快步追了出去。
柳言之目送了两人一会儿,这才回头,彬彬有礼地送其他乡绅离开府衙。
沈秀走得极快,只觉脑袋烧得嗡嗡直响,身后的阿姐每唤她一声&ldo;喜丫&rdo;,她的心就揪痛一次。
在阿姐心里,她只是喜丫,只是嫁不成弟弟的喜丫。
阿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叫沈秀,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诉阿姐她是谁,哪怕阿姐对大青虫并无敌意。
&ldo;你站住!&rdo;傅春锦似是恼了,厉声一喝。
沈秀终是止住了脚步,忍住了泪意,回头对着傅春锦强笑道:&ldo;阿姐,我舒服多了!&rdo;
&ldo;舒服多了?&rdo;傅春锦走了过来,一时也看不明白,沈秀到底是在伤心,还是在生气?
沈秀点头,&ldo;府衙那地方,人一多就压抑,我方才忽然感觉透不过气,走这里空旷些,就舒服多了。&rdo;
傅春锦捋起衣袖,准备摸摸沈秀的脑袋,却被她中途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