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要出家,抛弃诸般烦恼,那便将你的身外之物交给官府吧。
朝廷征收“烦恼金”便是此意。
若是违反大秦律法,随意出家的,便是野和尚、野道士,一旦被官府查证,轻则罚以皮肉苦刑,重则刺配边疆,充没官奴!
这些限制条件下,和尚和道士的数量,自然不可能太多。
如今,想要聚集成百上千个和尚,举行众僧大蘸,只怕需要召集两到三个县府的和尚,才有可能有这么多的人。
这样一来,此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说到这儿,慧觉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又开口说道,
“其实,众僧大蘸的话,基本上证得斯陀含果位的僧人,即三地菩萨或是六品舍利的修为,都有本领主持。”
“雷州界地,僧众数量不多,修为高深的僧人,自然也难寻觅。”
“若是可以的话,小僧建议慕施主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前往北方沧州一行。”
“北方沧州界地高僧众多,法华禅寺悟性大师传闻更是佛门证得正觉的高人,乃是十地菩萨,在世活佛。”
“再者法华禅寺为北境佛首,悟性大师定然更是慈悲为怀,只要慕施主叙说详情,想来法华禅寺定然愿意救治这个孩子。”
慧觉肯定的说道。
相比于在雷州这儿,聚集数百的僧众,再由他举行众僧大蘸点化,还不如去沧州一行来的方便。
然而慕子玉依旧露出苦涩而无奈的神情。
沧州虽然毗邻雷州。
但从此地前往法华禅寺,仍然是路途漫漫。
他身为朝廷命官。
看似享用官爵,但实际上,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
大秦律法规定,地方官员,不得擅自离开辖地,否则便有重罪处罚。
前往沧州一行,漫漫路途,莫说来回,单单是前往沧州一行,都至少得一两个月。
漫漫数千里之遥,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危险。
他无法随行的话,让楼黛母女二人独自前往,只怕莫说她们走不出雷州界地,多半走不到三县五百里地就已经遭遇大难了。
即便是让晁公随行,或是雇佣一些江湖侠士,又如何能够让人放心得下?!
想到此处,慕子玉看向重又被楼黛紧紧抱在怀中的女儿,他咬咬牙,终是定下决心来,
“师傅,不瞒你所说,子玉本是南桓县令,此番正是奉雷州州府调令,前往睢县任职睢县县令!”
“不知道师傅可有余暇,随子玉往睢县一行。”
“等到了睢县,子玉便招募僧众,举办众僧大蘸。”
慕子玉这么说着,他眼巴巴的看着慧觉。
神情之中,又是羞愧,又是恳求。
很显然,慕子玉这个人不会求人。
而且多半从来未曾求过人。
圣人云,天行健,君子自强而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而载物。
向来秉承君子之道的慕子玉,即便遇到什么问题,他也全是依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又怎么会去低三下四的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