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运动的规则是一样的。只要遵循规则,未必要在这样的场合进行。”
“高尔夫不比其他的运动,”虽然是争辩的口吻,可那双眼太不安份,像是一双妖娆的爪,“没有合适的场地怎么打得开?”
“怎么打不开?”易素懒洋洋地翘起脚,“你没见过室内高尔夫和儿童高尔夫么?记得小时候我们各有一套,我的全套还放在储物间呢。你的呢?哦,你说那杆很结实耐打。一支拿去打枣子,另一支拿去敲班主任家的玻璃去了。”
崔格格的脸皮绷了绷,“你还收着那套破烂玩艺儿?我已定制了全套的titleist,过几天便送到……,你难道不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么?”
她不甘示弱,“如果连‘工’都不擅,再好的‘器’也是无用。白白浪费。”她对高尔夫不甚热衷,但绝不想在这时被对方压过一头。
崔格格吃吃地笑,“工与器相辅相成,有好‘工’没好‘器’也是白费工夫。”又将话题抛给在场唯一的男性,“你觉得呢?”
他今日穿白底细蓝条纹的衬衫,竖起的领口衬着他脸部的线条越发冷峻迷人。她爱极这颜色,这衫也是她亲手挑选的。现在倒白白让死对头的眼睛吃了冰淇淋,她怎么能咽得下气?
正觉得胸闷气短,就听见那盏可口养眼的冰淇淋凉凉地抛出一句:“不论工或器,根本是在于人,是以善者不择器。”
“什么扇子啊?”小土豪尹致富不知道何时冒出来,“格格,你觉得热吗?”
小美人恼羞成怒,“热你个头,滚边去!”越是对比就越觉得恼火,“不要突然跳出来吓人。”
易素笑趴在桌上,得意忘形。
☆、第十一章
清早她便起床,蹑手蹑脚溜到他房间,站在床侧猛地将被子一掀,“起床了!”可被单下却没有那精壮汉子,只两颗胖乎乎的大枕头。
她愣怔片刻,下一秒腰便被人由后箍住,“这么早就胡闹。”他刚洗漱完,嘴里一股薄荷气味。她反手揽住他的颈,蜻蜓点水的一下。易仲棠昨天携妻子启程补渡蜜月,是以她的胆子一下子便壮大许多,越发没有了顾忌,“今天周末,你要陪我。”
他松开她,“我还有几个方案要看,周一要敲定的。”她吵闹起来:“我不管,你答应我的。”满心都是委屈,“我到凌晨两点才把功课全做完,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起来,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他扣着表扣,“我不会忙一整天。”
她哪肯罢休,“平常你不忙,等到这时候你就忙。”又撒娇摆理,“平日我上学你上班,哪有多余的时间在一起。就这个周末,也才两天而已。”
他不为所动,“这几个案子都很重要,我需要时间分析。”想想又说,“晚上一起去吃你喜欢的烧肉。”
攒积了许久的兴奋与期待转眼便化空,她怎能不恼怒,抄起枕头就砸在地上,“不稀罕!”又狠狠补上一脚,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是非要你陪!”冲出门之际不忘回头咆哮:“混蛋!”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哪还有人敢这样在面前放肆,只就有她。也只能是她,才让他觉得无可奈何。一整天不见她的人影,打手机也没回。他只当她是气未消,这个时候撞上枪口免不了口舌之争,于是也没再联络。天色渐晚,他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而那脾气大的千金却迟迟未归。
一直到深夜她才回来。
被冷落了大半天的男人正坐在厅堂中央的檀木大椅上,面色阴沉,“舍得回来了?”她看也不看他,转身便上楼。
他最近真是惯她惯得狠,架子越来越大了。跟着她上楼,进房,“去哪儿了?”他自认为好声好气,却换来她一通挖苦:“你不是很忙吗?既然贵人事多,还费心管我今天去哪儿了?真是受累。”
“素素,别不讲道理。”他知道她不占理时便强辞尖酸,占理时更加猖狂,“没有履约是我不对,但你不应该不接电话,不和家里联络。还有,你的门禁是九点半,你进门时已是十一点三十七分。你父亲打电话回来,我告诉他你已睡着。”
她将珍珠粉色的高跟鞋踢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么样?进门声音太大,妨碍你工作了?”
他按捺着脾气,“是我失约在先,这点我道歉。但是你现在的态度很有问题。”见她眼睛一瞪又要闹起,他不想再惹她继续尖酸,便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带你去郊外踏青。”
她哼哼冷笑:“真抱歉,明天我约了人,整天都没空。”褪下丝袜扔到一边,“本小姐从不缺伴游。”
明知道面对这样的挑衅最好的方法就是拉开距离放宽时间让彼此冷静,但他却还是较上劲,“约了人?我倒是想知道还有谁能伺候得起你。”
她别着手在他面前打转,女王般傲慢,“比你年轻,比你帅气,比你知道情识趣,还比你温柔体贴。”她宛如一只吐信的毒蛇,咝咝作响,“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说一,他不敢说二。”
他怒极反笑,“原来你今天的伴游是一只叭儿犬,难怪你如此满意。”她银牙暗咬,不甘示弱道:“贬损别人也抬不高自己。哦,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比起你有大把的时间陪我,从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