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容先前随着帝后东巡,如今她来了,那就是帝后已经回宫,她是坤安宫里的人,又是奉太子旨意而来,太子一派果然胜了么?
这二人本就脾气不合,彼此见礼,就各自不语,过了半晌,有宫人上前催促,谢宝扇问道,“姚大人,我热孝在身,太子宣我进宫,可曾有何交待?”
姚丽容冷着脸,她道,“谢大人进宫后,自然便知道了。”
谢宝扇心道,已然到了这个地步,逃是没法儿逃了,索性就进宫瞧瞧。心里这般想着,她便随着姚丽容登上马车,马车出了信国公府,一路往皇宫飞奔而去。
且说谢宝扇心事重重的坐在马车里,姚丽容和她同乘一车,二人各怀心事,不知过了几时,谢宝扇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对,她掀起帘子一看,不禁惊住了,马车竟在她没有察觉之下已驶出京城。
她震惊的看向姚丽容,说道,“姚大人,不是去宫里么,这是要往哪里去?”
姚丽容撩起眼皮看着谢宝扇,冷冷的说道,“谢大人,我劝你冷静一些,你此行一旦进宫,只怕是死路一条。”
谢宝扇慢慢坐回去,她盯着姚丽容,后背升起一阵凉意,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第92章姚丽容看着谢宝扇,她讽……
姚丽容看着谢宝扇,她讽刺的说道,“谢大人,与其想我是谁的人,不如先担心自身安危吧。”
谢宝扇细细一想,缓缓说道,“姚大人,你不用唬我,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左右不了甚么大事,你要我的性命又有何用?”
姚丽容不是太子的人,更不是杨氏的人,她借假太子的命令,堂而皇之的来信国公府带走她,这不得不让谢宝扇疑心太子的事迹恐怕已经败露,
只是,太子一旦倒台,她们信国公府就要跟着遭殃,谢之华和谢昂父子二人昨日入宫就不曾回府,太子出事的消息,家里人这会儿兴许还蒙在鼓里。
姚丽容特意把她从信国公府带出来,显然是想救她,只是她又是奉谁的命令而来的呢。
谢宝扇逐渐冷静下来,她问道,“姚大人,敢问你这是要带我去见谁?”
姚丽容冷冷一笑,厌恶的说道,“你不是自诩聪明吗,这都猜不出来。”
她和谢宝扇
第一回相见,就不喜欢她,这其中自有怀王的缘故,偏偏怀王还叫她暗中保护谢宝扇,。
此次信国公府大厦将倾,若非怀王出手相救,再个日,整个信国公府的人都会治罪,落个身首异处,倒是各人的造化,万一卖身为奴,便是生不如死。
谢宝扇受制于人,姚丽容又不待见她,谢宝扇索性不再多问,马车行了半日,她撩起帘子往外看,马车似是在前往念慈庵的路上,她满心惊讶,朝着姚丽容看去,姚丽容却双眼紧闭,看也不看她,谢宝扇见此,扭头望着窗外沉思不语。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停在念慈庵的山门前,自从鞑子国和大邺朝交战以来,念慈庵就关闭山门,再不接待香客,因此四处并不见一个人影。
赶车的小太监跳下马车,小跑着上前叩响庵门,不久,庵门开了一条细缝,有个小尼姑探出头,她看到是她们,打开庵门,引她们入内。
姚丽容和谢宝扇一前一后走进庵内,她刚到中堂,就见有个姑娘站在堂前向外张望,谢宝扇定眼一看,正是她家四妹妹谢宝瓶。
这时,谢宝瓶也看到她,她快步迎上来,一见谢宝扇,泪珠直往下淌,抱住谢宝扇哭道,“二姐姐,你可算来了。”
这几日谢宝瓶提心吊胆,又无人可诉,着实吓得不轻。
谢宝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不用害怕,有姐姐在呢。”
许是太过忧思,谢宝瓶瘦得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她年龄小没经过事,谢宝扇那日写在纸上的话吓得她惶惶不可终日,这会儿看到谢宝扇,稍有些安心,但是想到京里那一大家子人,少不得心急如焚。
谢宝扇四下望了一眼,她道,“伺候你的丫鬟婆子呢。”
谢宝瓶擦着眼泪,告诉她,“我刚来念慈庵,就按照姐姐的吩咐向长公主呈上密信,长公主看过之后,当即派人把丫鬟婆子看管起来,又留我在庵里住下,余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住在庵里,福华长公主并不常见她,就在今日晨起,福华长公主身边的小尼姑告诉她,说是她二姐姐谢宝扇就要到了,谢宝瓶又忧又喜,这才等在中堂来接她。
姊妹俩有许多话要说,只是谢宝扇这会儿满腹疑云,想要先去拜见福华长公主,谢宝瓶却拦住她,原来福华长公主每日这个时辰都在做功课,就算去也见不到她,谢宝扇只得作罢。
她姊妹二人又哭又笑,姚丽容冷眼看着她们,谢宝扇并未理会她,她拉着谢宝瓶进了屋里,出声问道,“你那日来念慈庵,是如何告诉长公主的?”
说起此事,谢宝瓶满脸黯然,她从未想过家里竟会跟着太子一起谋逆造反,当日,她从谢宝扇那里得知此事时,心里惊恐万分,为免落得跟二姐姐一样遭人软禁的下场,她并不敢在人前表露一丝异样,只待回房后,谢宝瓶重新用梵文把谢宝扇写在纸上的密信腾抄一遍,而后烧掉那张废纸。
她离家前,谢之华和严氏夫妇二人召她前去,特意查看她送来供奉的经文,尤其是谢宝扇抄写的经文,谢之华更是细细查看一番,谢宝瓶胆战心惊,只庆幸家里没人懂得梵文,才叫她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