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凡蹲下来看着那座小小的房子,不禁有些纳闷:“你怎么不给自己做的大一些?是纸板不够了吗?”
张雅丽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的,我就觉得房子小小的就好了,这样我不会觉得害怕,还会有家的温暖。”
“你喜欢就好!”李洛凡给每个房子上都放了一张符纸,轻念法咒,符纸燃烧起来,带着三栋纸板房子化为灰烬。可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视野里,三栋漂亮的阴宅拔地而起,外观和张雅丽做出来的纸房子一模一样。
看到自己有阴宅了,张雅丽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笑容:“里面的家具我都放好了,你要不要和我进去参观一下?”
李洛凡点了点头,盘腿靠着槐树坐下,闭上了眼睛。几秒种后,一个透明的影子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张雅丽见状也把纸人的身体脱了下来,两个魂魄在大槐树的树荫下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进了张雅丽的家。
阴魂的世界里,纸扎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张雅丽家门前的两颗桂花树散发着甜蜜的芬芳,秋千随着风轻轻摇荡。推开房门,是小小的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没有沙发电视,只有一个崭新的缝纫机及一个大桌子,里面是卧室,单人床和一个看起来软软的单人小沙发,颜色是淡淡的黄,给阴暗的房间增加了一抹亮眼的颜色。
李洛凡摸了摸张雅丽的脑袋,虽然这个姑娘比自己要大好几岁,但是她看着却觉得这孩子真让人心疼。
被摸了脑袋的张雅丽更开心了,带着腼腆的笑和李洛凡申请:“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阴魂穿的布,陈鹏刚和王沫的衣服以后就由我来做吧。另外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你的四季衣服我也都包了,我会设计出最适合你的衣服。”
李洛凡捧住了脸,这哪儿是她招回来的鬼啊,明明是最美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这么能干,李洛凡觉得自己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先下单了个缝纫机,又取了一些钱让张雅丽去买布,自己则先去见张雅丽的母亲。
这个小城本来就不大,李洛凡骑着自行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张雅丽的家。这是一座老式的六层楼房,阳台是半封闭的,看斑驳的外墙估计至少有二十年的年头了。
李洛凡抬头看向五楼的房间,小小的窗户关闭着,旁边半米的距离就是半封闭阳台,若是身手灵巧点还真的能迈过去,只可惜……
“姑娘,你看什么呢?”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朝上看了一眼,拽着李洛凡的胳膊往旁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别瞎看,上个礼拜这上头掉下来一个姑娘,正好砸在你刚才站的位置上。”
李洛凡转过头看着刚才自己踩过的水泥地面,隐隐约约还带着一点血色。
李洛凡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拉着老太太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从自己的包里拎出来一袋子瓜子放在桌上:“奶奶,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吗?”
“咋不知道呢,是五楼东户的,那姑娘叫张雅丽,她妈叫张春兰。”老太太嗑瓜子的速度快,说话的速度更快:“那孩子可好了,从小就老实乖巧的还听话,可她妈不满意,嫌她学习不好,总是打骂她。后来张雅丽挺努力的考上个大学,她妈又嫌她考的大学不好,把她撵出家门了,这不都三四年了,孩子好容易敢回来一趟,她妈让她考公务员,结果孩子一气之下跳楼自杀了。”
李洛凡好悬被瓜子卡到:“跳楼?”
“不是跳楼难道是失足掉下来的?”老太太把瓜子皮一吐:“那么大的人了没事也不会爬窗户玩,她妈也说是跳楼自杀的。”
李洛凡微微眯了眯眼,抬头往上看了看:“我怎么感觉她妈对她不怎么好呢?是亲妈吗?”
老太太嗑瓜子的速度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怀疑:“哎,你这么说我也犯嘀咕,你说哪有妈妈那么对孩子的。不过是不是她亲生的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搬来的时候小雅丽都三岁了,就她们娘俩,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她爸爸。”
李洛凡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张雅丽没了,她妈一个人是不是挺难受的,是不是就自己在家闷着?”
“那倒没有,每天都出去,今天一早我还看见她出门了呢。”老太太寻思了一下说道:“估摸着再有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打听的差不多,李洛凡把瓜子皮收拾了一下,剩下的瓜子就送给了老太太:“奶奶您在这吃,我有事先走了。”
“再来玩啊。”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一回头又看到了邻居,连忙摆手:“过来吃瓜子唠嗑。”
李洛凡围着这栋楼转了一圈,趁着大妈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闪身进了单元门,到了五楼敲了敲门,果然如老太太所说没有人在家。
李洛凡在门口的换鞋凳坐下,闭上眼睛魂魄离体而出,转身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正常呼吸,皮肤也很红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就是有邻居路过也不会被吓到。
魂魄穿门而入,一进客厅李洛凡就被满地的狼藉吓到了,被撕毁的书,砸碎的相框,被剪成碎片的衣服,更多的是被撕碎的照片。
李洛凡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一张撕成两半的老照片上,一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另一半则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同样年纪的男孩。
照片上年轻女人的容貌居然和张雅丽有几分相像,从刚刚学过的相面学上看,这个人就是张雅丽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