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江无禾缓缓松开池兰熏,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兰熏。
“是吗?”用极小的声音问道,“是来看我的吗?”
池兰熏略一怔愣,他确实不是来看江无禾的,他来这间病房只是想确认一下偷窥者是不是医院顶层的第四位病人。
同时,他也想借机确认一下芙洛琳到底是不是有两个。
池兰熏不想说谎,正苦恼着要怎么回答江无禾的问题,却看见江无禾的嘴巴张张合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什么?”池兰熏微微凑近他,想要听清江无禾说了什么。
江无禾伸出手,手背青筋凸起,骨节弯起,自池兰熏耳侧挑起一缕细发。
池兰熏感受到了那只手的颤抖,眉心蹙起,不明所以地问道:“头发上有东西吗?”
江无禾还是不说话,忽然低头,把额头抵在池兰熏的额头上。
池兰熏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低,江无禾的体温却是比他还要低。
冷意从额头相贴的肌肤传过来,长睫不受控地抖了抖,池兰熏往后一仰,避开了江无禾的触碰。
毫无征兆,江无禾突然凑近,张开嘴,用力地咬了一口池兰熏的耳垂。
只一下,马上松开。
池兰熏吓得瞪大眼睛,完完全全愣住,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江无禾脸上出奇的平静。
他歪了歪头,观察着池兰熏的反应,又是毫无征兆,咯咯笑了起来,像极了疯子,笑得池兰熏心里直发毛。
池兰熏硬生生把“你有病吧”憋了回去。
因为,江无禾看起来是真的有病,还是病得不清的那种。
被捅肾之后失心疯了吗?
江无禾捂住脸,垂下头,自顾自地笑个不停,肩膀剧烈颤抖,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的狂笑声。
池兰熏神经绷得紧紧的,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害怕江无禾扑上来发狂咬人。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瞥向不远处的轮椅,飞速思考依靠自己坐上轮椅的可能性。
癫狂的笑声兀地停住。
“你走吧。”
一瞬间,江无禾的笑全部收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远处围观了全程的芙洛琳张了张嘴,酝酿许久的话尚未说出口,直接被江无禾异常冷漠的声音打断。
“你也是。”
江无禾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凭什么!”发现这个神秘兮兮的人是江无禾之后,芙洛琳顿时有了不少底气。
江家因为与池家沾亲带故,实力极其雄厚,可芙洛琳的家族与江家差不了多少,她没有必要对江无禾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