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他运道不好而是我运道不好,终究是没有补偿成。几个叫不出名字的星君神君齐齐求见,某人万分无奈却只能起身办正事,却不知又是什么急事。
我便趁着这个空档,去了一趟清儿的畅怡殿,见他午睡睡得正香,只得自己出门逛了逛。
天宫倒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放眼一瞧,紫气缭绕,仙泽渺渺,偶有一两只雪白的仙鹤轻啸而过,划过一道优美的背影。重重宫阙殿阁金碧辉煌,无数水榭亭台典雅精致,轻巧飞翘的檐角在仙雾中隐隐绰绰,檐角处的琉璃青龙、玉雕麒麟栩栩如生,傲视天下,颇有一番天族威仪。作为六界最高权力的中心,此处比之紫薇帝宫或者瑶清帝宫都更添了几分严整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我让汜叶抱了一壶茶水,陪着我将天宫逛了一逛,然后停在了一处水榭之上稍作歇息。
汜叶是从瑶清境出来的,如今算是清儿那畅怡殿中的大丫鬟,一把手。她还有一个身份么,便是我清风神尊的眼线,帮我监视和调查天宫后宫事务。如今看着小仙子在宫中身居要职,也知道她干得不错了。
不过,却不知,聆月君特意点名让她来伺候我是个什么意思……
“近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我翘着二郎腿,摆了个舒坦的姿势,边喝茶边问。
汜叶想了一会儿,回到:“回禀公主。近日宫中并无大事,除却七位药君因看不出公主您是什么病症而沉睡不醒,被君上贬下了凡尘。”
“哦。”我点点头,心想这天宫一共有几位药君来着?这聆月君闹得未免太过了吧……
“凌栖宫那边有何动静么?”
“那槿颜很安分,据说如今还失了修为,怕是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掀不起风浪?哼,”我边啜着茶水边冷笑道,“她那种厉害角色,便是没有修为也能掀起风浪的。你是没看见方才伺候用膳的那群仙婢中一个特别仇视我的么?”
“公主是说流纹?”
我了然点头,“果然是她,我还道我记错了呢!”
“流纹的确与槿颜走得近,可是却也没行什么不矩之事,又是同我一般通过正常手续选进来的仙婢,所以……”
“不用对她动手。”我漫不经心道,“稍稍看着她就好,量她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她应了一声,目光闪烁地看了我几眼,我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道:“有什么话便说吧!”
她这才回到:“公主,前几日我听到宫里两个老嬷嬷闲聊,她们都是过去君上的母妃,青雘娘娘殿里的婢女,自青雘娘娘嫁到天宫来时就在这宫里了,我偷听时她们并未发觉,想必是信得过的。”
“哦?那她们说了什么?”
“她们说,青雘娘娘仙脉有损,乃是长期焦虑沉郁所致,命长不过万年了,就连南极长生帝君也没有办法。上任帝后出外云游,正是为了寻访续命的方法。”
“哦……”我点点头,“这倒是个有趣的传闻。可青雘一个正宫天后,儿子又是东宫太子,为何会长期焦虑沉郁呢?”
“公主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在天宫中待了这么久才知道的。”汜叶脸上浮出几分怜悯来,这倒是稀奇了,难不成她青雘竟可怜成这样?
“我们瑶清帝宫后宫里只有帝妃一个,几位殿下也都是专情专性的,可这天宫里却不是这样,上任天君虽然如父辈所愿娶了青雘娘娘,可极乐宫中的后妃少说也有三千,更不谈其他被宠幸过却未招到宫里来的女仙们。如今的天君正是青雘娘娘的唯一的孩子,在皇子里排行已经是第七,遑论那许多个排不上名号的公主了。青雘娘娘一直不受宠,听说在怀胎时有一次滑倒差点流产也没得到上任天君的一个眼神,直到聆月殿下出世,祥瑞之兆尽显,青雘娘娘才逐渐入得了上任君上的眼。可好景不长,五万多年前,青雘娘娘逼迫聆月殿下娶了琳虚的槿颜公主,殿下闹得厉害,纵是那时的天君百般劝解也没能让殿下再与青雘娘娘说上一句话。青雘娘娘却也是个狠硬的性子,愈发地对殿下严苛,也不许殿下把槿颜公主送走,母子间几近水火不容。毕竟是亲生的,青雘娘娘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并不愿与聆月殿下如此,可偏偏又逆着聆月殿下意思强迫他做些他不愿之事。聆月殿下再不原谅娘娘,娘娘这才……”
“你很同情她么?”我轻笑道。
汜叶不愧是大哥手下□出来的,十分诚恳可信,她细想了想,又道:“倒不是同情,只是十分感慨。说到底,青雘娘娘是因上任天君的多情才这样,聆月殿下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便对他诸般严苛,倒像是很没安全感的形容。可据说她在殿下一百岁的年纪时就把殿下关到寒洞中修炼,整整五千年才得以自由,更不用说后来的种种。虽说望子成龙心切,却也不该如此,也怨不得如今的君上与她疏远。”
“唔……那你可知,为何青雘娘娘与槿颜会有那么好的交情呢?”
汜叶继续回到:“据那两位老嬷嬷的说法,是因为那次娘娘快要流产时,正是槿颜的药水救了娘娘。槿颜公主喜欢聆月殿下,青雘娘娘认为聆月殿下的命是槿颜公主救的,这一报还一报,便也该娶她。当时据说天皇帝君是要把槿颜公主送给那位上古乐神的,可青雘娘娘帮衬着槿颜公主,硬是把槿颜许给了聆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