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时烨在逗他,盛夏耳朵都红了,勉强装得很冷漠地说:“……时烨老师,没事儿了你就先走吧,我好困了。”
时烨皱了下眉,他在心里默念了一次温冬说的,停下来,想一想,你要什么。
“你对我这么不耐烦?”时烨心想我现在很不爽,不就是说出自己的需要,说出自己的内心?那好办了,“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低头干嘛,不想看我?”
我要什么?
我要你看着我。
像那样,注视我。
盛夏噎了下,犹豫地瞅了时烨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你把东西还给我之前我不会跟你说话了。”
时烨条件反射地回怼:“那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是拿屁股说的吗?”
等看到盛夏很不自然的表情,时烨也想起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语气问,“那里还疼不疼?”
盛夏眼皮一抖,抠着餐桌布,没理时烨。
时烨看了眼盛夏的脸色,又轻飘飘地说:“那天我帮你检查过了,只破了一点点,都涂了药了,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按时吃消炎药。”
盛夏脸红了。他闭上眼,把身子扭了过去,背对时烨,拒绝交流。
“第一次没经验,你体谅一下。”时烨看了看盛夏通红的耳朵尖,又悄悄把什么东西放到了餐桌上,“以后不会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说。”
盛夏硬着心肠,公事公办地说:“哦。”
时烨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尴尬地咳了下。
其实盛夏忍得非常辛苦,他很想没骨气地转身说我原谅你了你对我做什么我好像都能原谅,我无所谓。但在医院的那几天他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现实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年少的梦想并没有那么完美,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更何况过去的那段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能只靠过去维系,都过去四年了。
四年,一个大学都读完了。你变成了什么样,我又变成了什么样?你还站得那么高,我没你那么厉害,爬得好慢,我能赶上你吗?
时烨说:“新闻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也慢慢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盛夏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这说话风格也太不时烨了。
他以前哪里会和你‘慢慢说’,他一向是天大地大时烨最大,哪里会给别人留余地?死死相逼一步不让就是他,没想到有一天时烨也知道话不说绝,留自己条后路了。
等听到门关上,盛夏一直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他叹着气转过头,才看到桌上放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是他想要的项链……是一个黑色的拨片,半新不旧,还有一把随意折了下,看上去很新的琴弦,看上去像是……才拆下来的?
盛夏晕头转向地回想,他是不是说过吉他弦是他的肋骨?
这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