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怎样复杂而又混乱的关系啊!苍天呐!
然而我又很能理解女人之间那泊泊的八卦之心。若是我听了什么宫里的秘辛,我也会忍不住跟我娘叨叨的吧?我娘也会忍不住跟她的姐妹与闺蜜们叨叨的吧?
贺辰月看我半晌不语,好像有点儿生气了,但却不是冲着我的,更像是三分闷气夹杂着两分委屈,剩下五分则是不满:“你没有必要谎称自己过得好啊!如果这金陵城拘束着你,那咱们走就是了,谁还能困得住你不成?不然,等把这个地探的事儿了结了,我就带你回广州!”
我赶紧挥手:“别别别!我一开始和太子处得就那样,但现在挺好的其实。我现在真的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的!”
为了表达我没有说谎,我还摆出了一个对天发誓的姿势。
“……好吧。”贺辰月叹了口气,“去年你一声不吭就跟着你娘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一想起这个事儿我就忍不住跟着叹气:“那是因为我娘急着把我嫁出去,她也没跟我说一声,直接把我绑了丢马车里了。”
“那为什么非要把你带到金陵?”
“因为在广州没人敢娶我啊!”我摊手,“我娘看上了哪家,哪家的公子就瘸了,病了,跑路了!媒人也死活不肯给说亲。我娘没辙,只好带我来金陵了,谁知道歪打正着……”
我正吐着槽,却见贺辰月神色有些古怪,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这幅表情做什么?”
“你…………我…………算了。”
“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叹气叹得更凶了。
我突然拍脑袋想到:“你是不是很难想象我母仪天下的样子,感觉我朝都快被我祸害完了?”
他用他那顾盼流辉的桃花眼斜睨了我一眼,当真是好看得不行,也当真是能看出几分嫌弃:“阿姊居然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先去盯紧了那个西图,得了什么消息,再飞鸽传书给你。”
“好。我就不送你了。”
他正转身欲走,临出门时,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迟疑道:“你若哪天过得不痛快了,要跟我说。南边天高皇帝远,躲开金陵的烦心事还是很容易的。”
“放心放心!”我摆摆手道,“过去找我不痛快的,最后都是自己倒了血霉。想必未来也一样。”
见我都如此说了,贺辰月大约是放了心,便带着甘琴离开了。
我亦于次日,起驾回了东宫。
我总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便在晚上等李祯回来后,拽着他一通叨叨。
我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我的鲛绡罗帐内,对着圆桌旁看书的李祯说了此事,包括贺辰月一路追踪到的,以及我和他分析的,事无巨细,都和李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李祯仔细听完,颌首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我定会用心关注。你也不用太操心,安安心心地玩你的就好。”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高兴了。”我拉下脸来,“臣妾是为了殿下,为了大邺朝,才这么关心此事的好吧!别好心不识驴肝肺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