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和虞枝说…”
话说一半被打断,许清词睡眼惺忪地从二班走出来,“姐,你怎么才来啊。”
许倾尘拢紧大衣,又恢复往常的样子,“我开会去了。”
许清词:“哦,我才睡醒。”
说着,她揽住苏音的胳膊,打了个哈欠,“走吧,姐。”
许倾尘:“嗯。”
随后迈下台阶,先她们一步走了。
许清词小声问苏音:“你惹我姐不开心了吗,她怎么好像生气了?”
苏音看着与她们距离越拉越远的许倾尘,一脸茫然,“是吗?”
许清词肯定道:“嗯。”
苏音:?
许清词说的没错,许倾尘是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没有原因,就是生气。而那件事,她不会再问第二次遍。也没有原因,就是不想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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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上许倾尘的车,苏音快被压抑的气氛闷死。许倾尘在开车,苏音和许清词坐在后排,一上车许清词就睡了,苏音只能看着许倾尘开车。
真美啊。
苏音忽然想到:她以前也见过美丽的女人,但没有一个,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对了,那些美丽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她仔细回想,记忆也随之倒退——
苏音从记事起,苏曼眉便带着她全国各地跑,每去一个地方,苏曼眉就会住很久,苏曼眉有很多朋友,都是像她一样的美人。
苏音叫她们:阿姨。
可是苏音不明白,这些阿姨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妇人来找她们的麻烦。破口大骂是轻的,有的情绪激动的,甚至会动手打她们,但是她们从来不还手。
很长一段时间,苏音都认为:这些妇人是坏人,专挑软柿子捏,她们一定是嫉妒这些阿姨长得漂亮,所以才会欺负她们。
又过些时间,苏曼眉不再去认识新的漂亮阿姨了。有一天,她收拾行李,带着苏音从南方来到北方,投奔了一个男人。
男人给她们租了间房子。
苏音记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记得每次来,苏曼眉都会带他去卧室待一两个小时。而事后他会给她很多钱。
有一次,男人走后,苏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妈妈,他是谁?”
苏曼眉躺在沙发上,手臂微屈,指尖夹着一根将要燃尽的香烟,有气无力道:“他可能是你爸爸。”
这是苏音第一次,听见苏曼眉提起爸爸。
这一年,苏音才七岁。
她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
为什么是可能。
是因为你和很多男人睡过觉,你也不确定我的父亲是谁,是吗?
苏音没问,因为她怕,怕知道真相,她宁愿没有父亲,也不想亲耳听见真相。
那天,苏音看着苏曼眉,只觉她手腕上的玫瑰刺身格外刺眼,猖狂的图案…
令人作呕。
…
忽然想起苏曼眉,在苏音的意料之外。苏音恨她。因为在她十一岁那年,苏曼眉在她面前,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她给苏音留下一笔钱,还有市南的一栋老房子。从此杳无音讯。
从苏曼眉离开那天起,每当有人跟苏音问起她的父母,她都会面无表情说出四个字——
父母双亡。
此时,她身边就有还不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