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魏没救了!”
徐锐表情不带一丝温度,缓缓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等等!”
李邝惊呼一声,一把拉住徐锐道:“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叫大魏没救了?”
徐锐脚步一顿,回头望向李邝,两只眼睛里全是血丝,冷冷道:“有一个弑君杀弟的皇帝当政,这个国家便已失人伦道德。
正所谓上行下效,天理不存,禽兽当道,国家迟早会亡,这是历史的洪流,非你我之辈可以改变,所以便不用徒劳挣扎了。”
虽说历史上为了皇位亲族仇杀的案例并不少见,甚至还有一手制造了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明珠玉在前,好像手段残忍也并非不能当个好皇帝。
可是李世民和太子党争斗多年,彼此都起了杀心,即便真的兵戎相见也不奇怪,即便如此,李世明也只是逼迫其父李渊退位,依然以太上皇之礼待之,并未痛下杀手。
反观裕王,为了皇位不仅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还亲手将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支持他,呵护他的肃王残忍杀害。
这等行径不仅骇人听闻,而且说明裕王多半已经被权力和欲望扭曲,失去了道德和底线,什么可怕的事都干得出来。
“谁说他就一定是皇帝?先帝的旨意是肃王继位,裕王自己下旨封自己当皇帝么?”
听徐锐这般说,李邝顿时大怒。
徐锐却是苦笑道:“眼下辽王纠集重兵,公然造反,韩王和三皇子则如乱匪到处肆虐,关在诏狱里的太子顶着弑父未遂的大罪,肃王又死在了南书房。
你告诉我,这种时候除了裕王,还有谁有资格登基当皇帝?
而一旦裕王登基,且不说日后如何倒行逆施,没了圣上的后手,长兴城的局面已经失控,他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所有叛军,势必造成大魏的分裂。”
说到这里,徐锐冷笑一声:“在南朝武陵王的虎视眈眈之下,团结一致尚且勉强,若是国家分裂,立刻便是亡国之局,你说,大魏还有什么希望?!”
“只要咱们把裕王弑君杀弟的真相公诸于众,我敢保证他即便登上了皇位也坐不安稳!”
李邝脸上闪过一丝狠历,咬着牙说到。
“不能公诸于众!”
徐锐坚定地摇了摇头。
“若不将此事公诸于众,裕王还能假借先皇正统暂时稳住局面,分裂之局也许还有一丝挽回的机会,可若是将此事公诸于众,大魏的分裂便不可避免,亡国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可他是个弑君杀弟的畜牲,你自己也说日后此人必定倒行逆施,咱们守口如瓶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即便如此你还想姑息养奸么?”
李邝怒到。
徐锐冷冷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大局,为了先皇的遗志,为了肃王的嘱托,为了我义父杨渭元、刘异,以及所有为了捍卫大魏而奉献一生,甚至战死疆场的英烈们!
他们的忠骨英魂不应被磨灭,他们的努力和付出不应白白浪费,而我,也不愿亲眼看着这个被我当作家的国家分崩离析!”
“那咱们怎么办?正予传旨未归,裕王那边立刻就会知道宫里的秘密已经泄露,他们会放过你么?”
李邝用力抓着徐锐的手腕,咬着牙说到。
徐锐浑身一震,默然不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我走便是!”
说着他再不犹豫,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
李邝大声问到。
“西北!”
徐锐头也不回地说。
李邝面色一变,咬了咬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