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一层比一层深。
周越看到他双目猩红。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周越却仿佛听到绝望嘶吼的声音。
南知是年末离开的,没几天就是元旦晚会,其中一出表演是宋影准备的舞蹈。
坐在顾屿深他们一群人旁边的是几个体育生,一身流氓气,一边看宋影的舞蹈,一边嘴里流里流气地说些不中听的轻浮话。
网络上就有些人会在芭蕾舞女生发的劈叉等动作照片底下评论些恶心人的猥琐话。
南知以前就跟他骂过这些评论。
体育生们的议论传到顾屿深耳朵里,他放下手机,侧眸看去,下颌线利落收紧。
体育生也察觉他视线,下意识地闭了嘴。
顾屿深嗤笑一声,目光紧盯着:“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体育生也怕他,玩笑着想盖过去:“顾爷,那宋影又不是你的妞儿,我就随口一说。”
顾屿深却忽然起身,直接拎起人的衣领,拳头用力砸过去。
这场冲突起得太突然,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
后来周越才知道,顾屿深他憋太久了,那段时间他状态很差,但他不说,从来都不说,对于南知离开的不满和委屈都积压在心里。
那人也是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上。
再往后,大家便觉得他大概是从南知离开的事中走出来了。
毕竟大家都处于一个什么都没有定数的年纪,没有人会真的天真到觉得少年时喜欢的人未来还能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是像顾屿深这样家世的人。
而且,大家也经常能看到艺术班的宋影来教室找顾屿深。
宋影笑起来很甜,像个治愈仙女儿,跟顾屿深身边几个朋友关系也不错。
渐渐的,让人有种错觉,宋影好像替代了南知,她站到了顾屿深的身边,走进了顾屿深的朋友圈子。
可只有顾屿深自己知道,刚过必折。
不管他再怎么强装镇定、强装无事,都不能改变他经常睡不着觉,烟也越抽越狠的事实。
时间久了,身体受不了。
那是节体育课,体测过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听不到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突发性耳聋。
……
“那现在呢?”南知声音有些颤,“他耳朵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这毛病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后来住院了一阵子听力也就恢复了,没什么大损伤。”
南知点点头,心里乱七八糟一团,骤然清楚了一些自己从来都不知晓的事,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捧着咖啡杯沉默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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