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有三分心动,阎尊却也有一丝不忍。”公仪徵一声轻笑,深邃的眼眸涌动着晏霄无法读懂的情绪,“先输一城,未必不能笑到最后。”
晏霄向公仪徵倾身而去,眼底笑意渐深:“好啊,那我们试试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公仪徵望着近在咫尺的凤眸,熠熠生辉,如星月灿烂,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许是他说少了,自己的心动,可不只三分啊……
可是让她答应这场赌局,却是自己先赢了一城。
第十七章
第二日一早,看着一同走出房门的公仪徵和晏霄,众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公仪师弟,看你气息有些虚浮,可是与邪修对阵之时受了重伤?”徐望山关切询问,满脸忧色毫无作伪——这可是神霄派的希望啊!万万不能有事!
他还有句话不敢说——你今早看起来脚步比昨晚还虚浮啊……
其他人眼神闪烁,心里想的也是相差无几。
公仪徵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岂会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但又不能解释说是因为自己给晏霄渡了灵气吧。
公仪徵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却一派坦然磊落,拱手道:“有劳徐师兄挂心,确实受了些伤,但已无大碍。”
一旁的仝一行者奇道:“公益道友修为如此之高,又有晏道友协同作战,还有谁能将你打伤?”
公仪徵道:“那人是宋千山。”
徐望山闻言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神霄派之耻……”
也是神霄派外门弟子之耻。神霄派收亲传弟子要求极严,也或者说要求极其随意,只要入了掌教长老们的眼便可。可以是资质出众,可以是性情喜人,有些古怪的长老甚至把养的宠物收为亲传,那也是他们的自由。而内门弟子的标准便较为统一,就是开窍早,根骨佳,于法阵之上有悟性。
外门弟子便没什么门槛,只要有心求道,神霄派都会给予教诲,一些资质平平的修士虽然开了神窍,但注定难在修行之路上走太远,便潜心修习法阵,以此谋生,将这一百余年过得富足美满,也不算虚度此生。因此外门弟子对神霄派的忠诚度反而极高,如徐望山便是其中之一。他资质极佳,但能够炼成元婴,也离不开宗门的扶助,如他这般修为的外门弟子在神霄派的待遇与内门弟子毫无差别。当年的宋千山也是如此,甚至有望成为副掌教。只是他野心勃勃,几位长老看在眼里,有意磨炼他的心性,他却生出怨怼,以为自己出身不如人而被看轻,自此走上邪路,残害生灵,叛出神霄派,杀了不少内门弟子。
时至今日,外门弟子仍以宋千山为耻,但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天纵奇才。
徐望山道:“难怪公仪师弟会在他手上受伤,我等正道修士,出手光明磊落,对上那种不择手段的邪修,总是要吃亏。你如今安然归来,想必那厮是讨不了好了。”
公仪徵点头道:“他已经伏诛了,我从他身上搜到了三段引凤箫的碎片。”
公仪徵拿出三段碎箫,众人急忙都围过来看。
这是昨夜他与晏霄商量好的说辞。如今已有悬天寺和拥雪城的修士得到了引凤箫的碎片,而这些碎片彼此之间有所联系,可以借由此种联系寻找到其他失落碎片,她若不拿出来,迟早也会被人找上门,更何况这些碎片于她而言并无大用,不如拿出来做个文章。
“宋千山身上那面神霄派的令牌呢?”晏霄幸灾乐祸道,“若是抛出来,神霄派定然上下不宁。”
“还未到时候。”公仪徵失笑摇头,“拥雪城的剑修有句话,最危险的剑,是鞘中之剑,悬而未发,出其不意。”
“剑一日不出,那幕后之人便一日不得安宁。”晏霄意味深长道,“对引凤箫有私心事小,与叛教邪修勾结事大。公仪徵,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我的身份曝光,你也要被打上叛教邪修的罪名吗?”
公仪徵微微一笑:“那阴墟无常使,可有我的位置?”
加上公仪徵手上三块碎片,如今引凤箫只缺两块了,众人料定就在逃出阴墟的这些邪修手中。这次道盟七宗派出诸多高手,诛邪为要,但对引凤箫也是志在必得。
在场诸人,以公仪徵的境界最高,引凤箫碎片也是他得来的,自然还是交由他保管最为妥帖。众人好奇把玩了一阵,便将碎片交还给公仪徵。
“这几日还要劳烦诸位道友四处巡视搜寻邪修踪迹了。”徐望山朝众人拱了拱手,又对公仪徵道,“公仪师弟,你受伤未愈,是否再休息一日?”
“不必了,小伤而已,正事要紧。”公仪徵客气道,“只是我们对此地不熟,还望徐师兄指点方向了。”
徐望山闻言也不多劝,说道:“既如此,那便有劳你们二位巡视云梦西北一带的方圆百里。执缨与雪意会留在明鉴法阵,若有消息会以符纸鹤通知大家。”
徐望山交代完毕,众人便各展神通,御空而行,转瞬之间便已看不到人影。
公仪徵与晏霄御风而行,行至半途,公仪徵却忽然心有所感,偏折方向,朝云梦主城飞去。
晏霄微微诧异,却也没有多问,跟在公仪徵身后飞行,在主城外落下。
“我要找一个好友。”公仪徵笑着解释道,“他应该在城中生着闷气。”
晏霄好奇道:“你的好友,为什么会在云梦,又为什么生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