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维录完口供笔录从警视厅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六点多了。
录点什么呢?
实际上也没什么,也就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瀛洲的警方水平是真的拉,警视厅的调查取样盘问口供什么的也都是漏洞百出,这水平去圣教审判团里实习得让审问官喷出狗脑子来。
白维也就有什么说什么,顺带加点线索引导警方将结论朝着‘畏罪潜逃’‘错误情报’的方向定义。
因为他没有犯罪记录,又是大明公民,而且瀛洲话说的不太利索,确认问不出什么后就给放了。
轻轻松松的离开警视厅后,他打算乘坐四号线电车回家,步行去银座正巧十几分钟,正好顺带接一下逛街结束的柳生霜月,这次回档,所有问题都被提前扼杀,没有发生让事态升级和扩散,所以对柳生霜月和神宫寺咲,仍然是个平静舒适的休息日。
又一次来到熟悉的电车站入口,隔着很远就听到了摇滚乐的伤嗓子式吼法。
这次的白维作为观众好好听了听还没开始流行的音乐,而不需要自己夺过吉他自弹自唱。
独自的等待片刻,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分的列车即将到站,柳生霜月和神宫寺咲也出现在人流里。
白维没等她们,先一步过了电车收费口,来到电车站台。
车辆行驶进站台,刹车停靠,提示响起,人们列成两排,等待列车上的乘客先下车。
第三车厢的车门开启,人群流出来。
走出的人群是五颜六色的衣着,远远的看过去,又像是一片灰蒙蒙黑压压。
所以,单纯而清澈的颜色才更加醒目。
在人流散尽的末端,偏偏多了一抹纯白色。
她站在下车乘客的最后末端,一袭白色无垢和服,手里抱着一把格格不入又万分合适的刀,半只脚踩踏在电车边缘,抬目张望。
不知为何,白维有了奇妙的预感和共感。
就像是在人群中悄然回头,无意识的一次回眸,和那有心探寻的寻觅盼望,碰撞交汇。
陌生,但熟悉。
不曾见过,但似曾相识。
白维等她走下电车,她也真的走下了电车,却不是朝着人流分开的道路,而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
……还真是?
……不,怎么可能?
他早已经过了喜形于色的年龄,也不会做着‘在电车站台上遇到嫁衣新娘’的美梦。
只当是个偶然的眼神交汇,便要侧身而过,就这么踏上电车。
但这错让开的动作令嫁衣的少女突然抿住嘴唇,稍稍皱起眉头,绷住了神情。
短时间内,心思流转,旋即又似是做出了什么艰难决定。
她往前一步,撞上了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