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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你……&rdo;

&ldo;别说了,说什么也不管用,还嫌不够渴吗?闭眼养养精神,走不走你说了算,其余免谈。&rdo;赵羽一手堵了自己的耳朵,一手盖上了娜音巴雅尔的眼睛。

赵羽无可商议的话音,慢慢松软了娜音巴雅尔的喉头,她终于顺着赵羽的意思闭了眼睛。盖在眼眶的温热和鼻端的血腥味,在黑暗中感受得越发清晰,却让她的身体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我们便继续走吧……

赵羽其实也没有她表现的那么笃定,不过抛开生死之后,尽人事的信念总是不缺的。也是多亏如此,转机出现在第二天夜间。

这一天半,娜音巴雅尔初时被赵羽帮扶着,还能勉强行走,到后来几乎是挂在了赵羽身上。便是这样的状态,也是赵羽趁她昏迷不清时又喂了几次血给她。

而赵羽自己,可能是缺水和失血的双重作用,头脑也昏沉了起来。也是因此,在深沉的夜色中,她们俩谁都没发现身边第一株青草的出现。直到脚下的绿毯越来越密,一湖清水在她们面前寂然展开。

赵羽狠狠地蹭了蹭眼睛,确定面前的湖水不是幻觉,才兴奋地拍起了肩上的娜音巴雅尔,&ldo;嘿!巴……巴雅儿!快看!湖水!湖水!我们走出死亡沙漠了!&rdo;

&ldo;又是海市蜃楼吗……&rdo;娜音巴雅尔吊在赵羽脖子上,便是脸颊受到拍打,也只是勉强动了动眼皮。

&ldo;这回不是……巴雅儿?巴雅儿?&rdo;

看娜音巴雅尔又有昏迷的趋势,赵羽咬咬牙挪动发飘的步子,好容易把她拖到湖边。脚底一软,两人都摔在了草地上。

身下土地柔软,摔下来并不太疼,尤其鼻端越显充足的水草气息,让赵羽忍不住傻笑起来。她轻推两下,将身上的娜音巴雅尔安置一旁,缓了缓力气,往前爬了不两步就探到了湖水。指端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疏通了整个身心的倦怠。

嘴角傻笑更深,赵羽动力十足地支起身体来,捧水扑了扑脸振作精神。又强压下将整湖甘泉都装入胃袋的贪婪,只是饮了一捧,然后摘了腰上空置太久的水囊,灌满之后,爬回了娜音巴雅尔身边。

赵羽将满是水润清爽的双手拍打在娜音巴雅尔脸上,又将水囊送到了她嘴边,声音也是水色润泽后的清亮,&ldo;巴雅儿,醒醒,你感觉到了吗,这回不是海市蜃楼,真的是湖水,还有草,我们真的走出呼勒额苏了……&rdo;

巴雅儿?是叫我吗?

哪怕被人错叫了名字,娜音巴雅尔也得承认,伴随甘霖降临的欢愉呼喊,是她此生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她迷蒙疲倦的眼神渐渐聚焦,看着头上清逸的笑颜,又慢慢失神……永生天,是你派她来救我的吗……

&ldo;可算醒了。&rdo;赵羽松了口气,将水囊从娜音巴雅尔嘴边收回来,又倒了点水拍打在她脸上,然后躺倒在了她身边,&ldo;再帮你浇点水清醒清醒,我们才走出沙漠,水一下不能喝太多。嘿嘿,反正我们现在有一大片湖水,不用着急。&rdo;

&ldo;嗯。&rdo;

听到同伴应声,赵羽放心地闭了眼睛,在水畔清风下惬意地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欢喜。娜音巴雅尔偏头看了看她水光月色中柔和的侧脸和嘴角洋溢的弧度,又转头看向了星空,片刻之后,也跟着合上了眼皮。

假寐良久,呼吸间不再是大漠沙尘,水草宁和的生命气息安抚着每一寸肌骨,整个身心也随之慢慢复苏了生气。

&ldo;赵羽,我不叫巴雅儿。&rdo;许是不想搅扰久违的安宁,娜音巴雅尔的声音放得很轻。

&ldo;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名字太长了,我只听过一次,之前急着喊你,真的记不全。&rdo;将睡未睡的赵羽迷糊听到了耳畔的低语,却依然舒服得不想睁眼。

回应完后,她才反应出尴尬,半撑起身体直视上娜音巴雅尔的眼睛,诚恳地补充道:&ldo;真的很抱歉。要不这样吧,你再说一次,我保证下回不喊错了。&rdo;

无言对视,娜音巴雅尔微微垂下眼皮,手撑草地,坐起身来。

&ldo;不用了,巴雅儿也挺好听的。&rdo;

似是感怀又似是叹息的语调,被水岸的微风卷起,轻轻飘进了她身后的呼勒额苏,消散无踪。

告别死亡沙漠的阴影浅眠半响,赵羽也觉得精神恢复了许多。见娜音巴雅尔起身,她也一咕噜坐直了,&ldo;你真的不介意?你还是再说一次吧,巴什么巴雅来着?&rdo;

&ldo;巴鲁尔特˙娜音巴雅尔。&rdo;如赵羽所愿,娜音巴雅尔用猛戈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全名,免了她极力回想的纠结。

&ldo;这……我记得你上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说得也没这么快。&rdo;赵羽瞠目结舌。注意到对方的蔚蓝眼睛没了白日的深邃与浩渺,反而有一抹映照星辉的顽皮色彩,又迟疑问道:&ldo;你不会是故意的吧?&rdo;

娜音巴雅尔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摇头,&ldo;没有,我的贵姓尊名用我族的语言就是这么说的。&rdo;

我的贵姓尊名?

赵羽愣了三秒后,卡壳的神经才重新连通,&ldo;噗嗤&rdo;一乐,笑得肚子都疼了。

&ldo;你笑什么?&rdo;娜音巴雅尔觉得莫名其妙。看赵羽笑得喘不上气,想了想还是起身帮她抚背顺气,还递上了水囊,&ldo;别笑了,才从呼勒额苏捡回来的命,你不想要了吗。&rdo;

&ldo;谢谢。&rdo;赵羽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这么大笑消耗,缓了缓气喝了水,才对明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娜音巴雅尔解释道,&ldo;&lso;贵姓尊名&rso;不是你那么用的。这是敬词,是拿去用在别人身上的,不能说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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