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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嗯，字不好，你凑合看，应该能有用。我这几天身上疼得厉害，写字效率太慢了，脑子里也跟浆糊似的，可能写掉了一些……&rdo;

&ldo;你都成这样了，不好生保养自己，还写这些做什么！&rdo;

娜音巴雅尔半点都没有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高兴，嘴上是诘责，通红的眼眶里是争先恐后往下掉的泪珠子。

赵羽没有谦虚，她那些波折笔迹组成的汉字，需要娜音巴雅尔费尽眼力，才能勉强认出，却越发刺激了她的泪腺。

透过字迹，娜音巴雅尔看见了赵羽战栗书写的模样。她这一笔一划写的哪里是字？分明是痛！

第23章【你原来知道……】

&ldo;别哭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rdo;赵羽有些好笑，加之有心无力，无能为娜音巴雅尔拭泪，便只玩笑般安慰道，&ldo;放心，我没事，要哭等我死了你再哭不迟……&rdo;

&ldo;你胡说什么！&rdo;

娜音巴雅尔急切地伸手捂住了赵羽的嘴巴，又连忙双手抱胸、西向跪地，祈祷永生天忽略赵羽方才的口头无忌。

&ldo;巴雅儿你……？&rdo;赵羽不解。

&ldo;生死之事也是能拿来说笑的？&rdo;娜音巴雅尔起身，嗔怒的瞪眼是给赵羽的解答。

&ldo;好吧。&rdo;赵羽心下不以为然，但好歹达到了不让面前这双漂亮的蔚蓝眼睛继续掉珍珠的目的，遍体的疼痛让语言成为了额外的负担，赵羽无心和娜音巴雅尔唱反调，反而是有些逐客意味的说道：&ldo;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rdo;

只看娜音巴雅尔这几天很少过来，赵羽便猜瘟疫的事确认了。她极力回忆现代预防和限制传染病传播的方法，忍痛将其中适应古代情势的部分写下来，早已是拼尽毅力，身心俱疲，语罢便要闭眼。

&ldo;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找大夫。&rdo;

赵羽的憔悴模样引得娜音巴雅尔分外难过，尤其想到赵羽嘴中跑出来的&ldo;死&rdo;字，更有惶恐在她的心头环绕难消。这一刻，她完全抛开了被人识破假忽彦的顾虑所带来的迟疑，全心只想要找最好的大夫来帮赵羽诊治。

&ldo;不要！&rdo;

娜音巴雅尔起身很急，赵羽反应过来时，她离床沿已有数步之距，有意阻拦的赵羽，不得不快速探身，才将将拉住娜音巴雅尔。

甫一握住娜音巴雅尔的手腕，赵羽情急之下半撑起来的身体，便往床上栽了下去，脸色更是刹那间又苍白了十分。她却还是喘息着坚持说道：&ldo;我……不要大夫……&rdo;

&ldo;你这样不看大夫不行，别担心，你只管安心让人看病，其他的我有办法处理。&rdo;

早在赵羽下栽时，娜音巴雅尔便随之矮身相扶了。此刻，她已被赵羽牢牢抓住，便是赵羽的状态，也让她不放心走开，索性高声对帐外喊道：&ldo;来人！&rdo;

&ldo;怎么处理？找人给我看完病，然后杀了他灭口？巴雅儿，你就算把大夫喊来了我也不看！我宁愿就这么疼死，也不要又害死几个人！&rdo;赵羽的脸本就已经因为剧痛而白得吓人了，一番低吼更似消耗了生命的元气。她簌簌留着冷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抖，濒临极限的身体，全凭一股气性撑着，才不曾晕厥过去。

&ldo;你……&rdo;

娜音巴雅尔以为赵羽是因盛怒而发抖，脸上出现了掩饰不去的伤痛颜色。

原来前日的鞭杀不止让别人记住了，也让你耿耿在怀吗？别人不懂我就算了，竟然连你也……

&ldo;公主有何吩咐？&rdo;

兽皮屏风外姗姗来迟的恭顺应答，阻止了娜音巴雅尔往牛角尖里钻的趋势。她微微仰头不让眼眶中的晶莹掉下，音色如似平常，&ldo;没事了，你们先退下。&rdo;

赵羽休息片刻缓过了一点劲来，听娜音巴雅尔遣退侍女，更让她心气一松，这才有了抬眼皮的心力。只这一瞥，她注意到了娜音巴雅尔眼中未及消散的伤情，呐呐失言。

&ldo;巴雅儿，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rdo;

娜音巴雅尔摇头，&ldo;我本来就滥杀无辜了。不过，没有&lso;又&rso;，人是我下令杀的，不是你害死的。&rdo;

&ldo;不是。&rdo;赵羽握在娜音巴雅尔腕上的右手一紧。她身上疼归疼，脑子却还没疼傻，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厉语伤了娜音巴雅尔的心，连忙推心置腹地解释道：&ldo;巴雅儿，我承认那天醒来听说你下令杀了兰迪，有怪过你心狠。毕竟，兰迪是见我躺了半天没出门，才进来关心我，而且她虽然到了我床边，却不像认出了我是女的的样子。后来我才想明白，你杀兰迪，不在于她有没有看出什么，而是需要震得住人的手段立规矩，让大家都不敢轻易靠我太近。死的人不是那天的兰迪，也会是某一天的其他人。你对你的子民那么尽心，我知道，你也不忍心夺人性命。只是如果不狠下心来杀了兰迪，真等哪一天我这个假忽彦被人看穿，会死更多人，是不是？&rdo;

&ldo;你原来知道……&rdo;

咫尺天涯的距离感消失一空，娜音巴雅尔鼻头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

&ldo;嗯，我知道。我只是没有你坚强，你要承担滥杀无辜的自责，我却连伯仁因我而死的自责都承担不起。所以，巴雅儿，喊大夫的事就算了吧。真让人看病看出了我的性别，你不想杀人也又得杀人了。那样的话，我就算身体好了，心里也会一辈子不安宁。而且，瘟疫的事是不是证实了？现在正是你需要更多的大夫尽心尽力的时候，你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