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祖蹙眉:“不能用枪炮打?”
“不行,只能用刀剑杀。”
沈念祖又露出那种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来看许岩了,好在他并没有嘲笑,只是蹙着眉想了一阵,问道:“许副,你是认真的?我看这些学员,年纪不大,不少还是女兵,身体素质估计够呛。要跟那些怪物近身搏斗,只怕伤亡不小。我听说,你们教导大队都是万里挑一精选出来的好苗子,伤亡太大的话,只怕上头不答应。”
“所以才要拜托参谋长费心,做个周全的计划,既能让咱们的学员有机会亲身与怪物干上两仗,也尽量避免伤亡嘛。”
“许副,你这要求还真是让人为难了,我得好好想想。许副,你和学员一路辛苦了,到地头了,咱们先吃饭吧!”
中午,熊侠武团长从前沿赶了回来,在阵地食堂给许岩办了个简单的接风酒——前线条件简陋,说是接风,其实也就是几个装菜的饭盒加两瓶酒罢了,三个人蹲在一间帐篷里偷偷开荤。
按照条例,高级指挥员在战时是不能喝酒的,但顾问团在国外,团长、参谋长和副团长已是顾问团的最高指挥官了,政委不在,也没人有资格监督他们——其实许岩很怀疑,即使是林丹梅政委在这里,他多半也会一边说下不为例一边去找杯子的。
当然了,团长熊侠武也好,参谋长沈念祖也好,他们都不是不识轻重的人,他们敢在这时候喝酒,其实也因为战况并不激烈——按熊侠武的话来说,简直就是闷出尿来了。
一边吃着,熊侠武一边向许岩介绍了前线的情况:“战况很平静。我们的步兵阵地离魔域区足有十二公里,我们的步兵和魔域之间的地区,现在是完全的无人区了。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里,无人机和地面雷达都在全方面覆盖,只要发现什么活着的东西,立即就把方位发过来,炮兵就开炮轰,轰过以后,那些玩意也就不剩啥了,就算有些零星的,前沿步兵也能收拾了。
许副,这事说起来还真让人窝心的。我们蹲这里监视魔域区,每天就望着那片空荡荡的无人区发呆,枯燥又乏味,这日子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下面的基层战士都有意见了,说咱们国家最先进的装备武装起来的精锐部队,最后却是在这边充当看门的保安团!
这种事,随便调几个二线部队炮兵营来都能做了,上头却要咱们这样的一线主力部队来,整天对着那片无人区发呆,太没意思了。许副,你跟上头熟,透露点内幕消息:咱们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啊?”
大家在一起相处得熟了,知道许岩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熊侠武说话也没多少顾忌,说话大胆了很多。
许岩心想熊侠武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从魔覆区出来的怪物大多都被人类的监视炮火消灭了,熊侠武觉得太无聊,许岩倒是觉得,这其实是好事。真要出现了连炮火都对付不了的家伙,那就麻烦了。
安静地等着时空缝隙消失,等着天灾结束——对日本也好,对全人类也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笑道:“熊团长,您别开玩笑,你这一把手都不知道的事,我这副手怎么可能知道?最近我也没关心这些,都忙着给教导大队的学员培训呢。”
听到学员培训,熊侠武眼神一凝,他转头望向外边的战场食堂,看着那群安静进餐的年轻学员,他问道:“许副,说到学员培训,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了——许副,我听他们说,你这教导大队,是专门培养修真者的?将来,这些小孩子,他们也能像你一样,成为强大的修真者,不但具有各种异能,还能长生不老?”
许岩也望了一眼外面的学员们,他坦率地说:“国家确实是这么希望的,我也会尽力教导和传授他们,但他们具体能学到多少,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种事还是要看他们本人的努力和资质了。搞不好,有些人天赋好,将来会变得比我更强,那也是有可能的。”
熊侠武眼中精芒一闪,默然不语。沈念祖插口道:“许副,这样的话,要成为教导队的学员,有什么条件要求吗?需要考试吗?考试的话,要考哪方面的内容呢?”
“目前教导大队的学员都是许办来负责挑选的,他们具体是怎么选拔的,我没问过也不清楚,我是只管培训和传授。”
“这样啊。。。”熊侠武和沈念祖对视一眼,俩人沉吟着,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捏着手中的杯子蹙眉不语。
许岩也看出什么了,他主动跟他们碰了下杯子,笑道:“熊团长,参谋长,你们是有什么事吧?都是一起搭班子的战友了,咱们就不必客气了,说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许岩主动提出,熊侠武和沈念祖都感觉轻松。熊侠武正色道:“还真是不好意思跟许副你开这个口。。。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小孩,今年19岁,这家伙脑子不算笨,平时学习成绩、身体素质什么的都还凑合,现在在沪海的交通大学读书,在大学的运动会还拿过奖。
而老沈他家呢,也有个闺女,今年也是19岁,那也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如今在京城大学读书。
我俩商量吧,现在每年几百万的大学生毕业,大学生什么的,现在已不稀奇了,倒是做个修真者,那该更有前途。
我俩琢磨着,这两个小孩如果能进教导大队做许副你的学生,肯定比继续读大学更好,但要如何进教导大队,我们就不懂了,想请许副你帮忙。”
沈念祖在一边不住地点头,期盼地望着许岩。
许岩失笑道:“熊团长,沈参谋长,您二位突然这么严肃,还真把我给吓着了,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你们都是顾问团的领导,要安排个把学员进顾问团教导队,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还需要我帮忙?”
沈念祖认真地摇头:“许团长,你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可能还真不清楚。虽然说教导队是挂在咱们顾问团的名下,也在咱们顾问团的基地里,但他们还真不归咱们管——无论是人事、经费、训练和指挥,教导队都是独立的,他们只听许办的命令,咱们还真插手不进去。
上次,我们也问过许办的人了,问能不能帮忙安排个学员,但对方支支吾吾的,一直没个准话。后来我们一打听,好家伙!国内说,顾问团的学员名额,国内都炒到了几千万一个了,我们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没办法,我们也只能找许副你看看有没有办法了。。。”
沈念祖还待继续说,但这时候,熊侠武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才醒悟,讪讪地住口,干笑道:“许副,我也是听来的消息,那帮人就是这么一说,未必就是真的,你也别在意吧——呃,我喝多了,自罚一杯!来来,许副,喝酒!”
许岩端着杯子,却没喝。他微微沉吟,摇头道:“熊团,沈参,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都不是外人了。‘许办’跟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二位应该也是知道的。这部门虽然挂着我的名字,但他们具体到底在做什么,我真是不清楚,也完全说不上话的。”
熊侠武和沈念祖都是神色一黯——相处那么久,他们对许岩的性子也有所了解了,知道许岩是个性子很恬淡很随和的人,无可无不可的,与“许办”那种认真苛刻的风格根本是格格不入。许岩说自己做不了许办的主,这还真不是假话。
熊侠武强笑道:“没事,许副,我们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成不成都不打紧的,你也不必为难。。。”
许岩坚决地打断他:“不是这么说的!许办的人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你们的事,那是一定要办的。这样,熊团,沈参,你们都把家里小孩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就读学校这些信息给我,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熊侠武和沈念祖一愣,都是惊喜。他们赶紧报上信息,许岩给黄夕发了短信,然后打电话过去:“黄夕,短信收到了吧?这两个人,我们的教导队要了!你让许办那边走一下征召手续,要他们赶紧带他们来日本。。。嗯,就说是我的意思,这两个人是我看中的好苗子,特别有天赋,必须要招进来,否则是咱们国家的损失!”
挂了电话,许岩轻松地说:“行了,熊团沈参,回头你们先给家里小孩打个招呼,让他们先做好出国的准备,估计也就一两天功夫,许办的人就会去找他们了。”
自己为难那么久的事,许岩一个电话就解决了,熊侠武和沈念祖都是大为激动。但俩人都是那种硬邦邦的军人,也不懂怎么表达感谢,只能一杯又一杯地拼命给许岩敬酒来表达心意,弄得许岩哭笑不得。
熊侠武大着舌头嚷道:“许副,以后咱家那小子进了教导队,他就是你的兵了,你千万不要顾忌我,只管往死里操他就是了!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你只管拿皮带抽,抽死了我不要你偿命!这小兔崽子,在家里牛皮哄哄的,穿着条破烂牛仔裤弹个破吉自以为这就是个性了——哼哼,等进部队见了教官,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能个性不?”
沈念祖也是喝得满脸通红,他攀着许岩的肩,笑道:“许副,你刚刚不老实啊!”
“参谋长,你这是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