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响起,在这个静谧的黎明显得有点突兀,远处的晨曦顺着渐渐变宽的门缝中照射进来,有些落到了周乾身上。
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再次想起了吱呀的声音,堪堪触到脚部的阳光又被周政给挡了回去,仿佛那一瞬是他的错觉。
周政走向周乾时回想到了自己从冷宫被带到他面前的那天,他坐在上位而自己则是跪在皇位。”那是他听自己所谓的父皇所说的第一句话。
现在的周政对此只是一笑而过,坐在了另一侧椅子上,低头看着桌上摆好的玉玺跟传位诏书。
“父皇就没什么要说的?”抚摸着玉玺凝视着周乾的动作,可片刻后也得到的只是他的一句没有,周政顿时怒道,“那你对我的母亲,也就是云贵妃也没有任何话说吗?”抓着玉玺的指尖瞬间泛白。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周乾才缓缓直起身微微仰头,状似回忆般开口讲述:“我刚登基那年,国师算了周国的国祚,结果并不长久,唯一的希望是下一代中赢到最后的人。皇后和云贵妃是当朝左相右相的女儿,一个沉静一个活泼,你母亲是活泼的那一个。”
周乾转头打量了周政一眼继续说道:“我所有的儿子中就你和老大最为突出。”短暂沉默后长叹一声,“帝王无情才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所以我差人在你母亲送到皇后那的汤药中投入了红花,所以皇后难产而亡,借此将你母亲打入冷宫。”
看着周政充满怒意的双眼也无所触动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也跟着去了。为了让你回来,我派人伪装成老大那一派的人去毒杀你母亲,后来还答应了你封了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为永安王。这些年我一直对你们的争斗不予理会,我需要的,只是最后的赢家。”
说到后面周乾的神情变了,浮现了一丝癫狂:“朕乃是周国开国皇帝!尔等身上流的是朕的血,不管谁继承皇位,掌握整个大周的都将是我周乾的子孙!哈哈哈哈!”
到现在周政也明白了周乾的执念是什么,起身拿着玉玺和诏书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太阳也升起了,此时身后的周乾没有触碰到一丁点光亮,离他一米处的是周政留下的影子,周乾看到那影子侧了侧身。
随后周政侧目异常平静地对他说:“在之后的日子里,朕会让周乾这个名字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往后在这个大殿里,没有周乾,只会有一个疯了的太上皇。”
像来时一样,周政再次断绝了投射而入的光,而且这次的更暖。
周政慢条斯理地走着,毫不意外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步速未变地离那座大殿越来越远。
周政登基的前一天带着一位女子去见了关押在牢的周延,那就是前世周延的小妾,现今一直跟着周延还未被他娶进门。
而周延看到她的瞬间就偏过了脸低声斥道:“你来这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要是失败你就拿着钱离开吗!”
周延说完的那一刻她朝他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周延的头哽咽道:“从阿延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一辈子跟着你了,所以蓉儿绝不离开。”
周政打断了这重逢的戏码,冷淡地开口:“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搂搂抱抱,我现在有话对你说。”
等他们分开后周政抽出剑向周延眼眶处一划,对周延叮嘱道:“这是替小七做的,今夜趁着准备登基大典你离开吧,也别回来了,但只要你踏入宫门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们离开后我会找人顶替你。”看着周延不可置信的表情解释说:“我母妃的那碗汤里的红花是父皇下的,杀害我母妃的,也是他。”
转身看着牢门上的锁链叹息一声:“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所有皇子之间的
争斗在他眼里就像练蛊一样,这么多年,我们该恨的人不是彼此,其实一直都是父皇。”说完周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