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姑笑道:“皇上,皇上来了!”
卓幸瞬间清醒了一半:“皇上没翻静贵妃的牌子?”
那头,一双玄色金丝靴停在门边,有人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希望朕翻静贵妃的牌子?”
卓幸这下完全清醒了,蹭得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屏住呼吸,堪堪笑了两声:“皇上怎么来了?”
说着,不等赫连慎回话,她捂住嘴狠狠咳了两声,弱弱的扶住杨姑姑道:“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了……”
杨姑姑心中一声长叹,这娘娘怎么就……
谁料,赫连慎却勾了勾嘴角,眼底带上了些许笑意:“不碍事,今儿个换朕伺候你,可好?”
卓幸惊,半响说不出话来。
赫连慎微微偏头:“余平。”
余平闻言,忙朝后边挥了挥手,一股浓郁的药臭味儿飘来,差点将卓幸给闻吐了。
宫女端上来两碗药汤,黑黝黝的,闻着味儿就够吓人的。
卓幸嘴角一抽,不会……是给她的吧?
赫连慎负手走过来,扬了扬下巴道:“既然身体不适,就将药喝了。”
卓幸怔在那,半响才扭开头道:“臣妾这头疼是天生的,喝药好不了,皇上费心了。”
听她胡说八道,赫连慎轻轻哦了一声:“这样?徐太医针法了得,便传徐太医来替爱妃瞧瞧?”
他说着,已经自觉的坐在了卓幸的躺椅上。
卓幸头皮一阵发麻,憋了半响才道:“我还是,喝药吧。”
从杨姑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家娘娘那张小脸都快扭成麻花了,捏着鼻子一口气完,随后忙喘着气,苦的眼泪就快下来了。
杨姑姑心疼,忙上前吩咐:“快去给娘娘拿一小碟蜜饯来。”
喝过药,又吃了蜜饯,卓幸这才缓过神来。
她抽了抽鼻子道:“多谢皇上厚爱,喝了药犯困,臣妾就不送皇上了。”
赫连慎未应,卓幸跟逃似的小跑到寝殿,味蕾上的苦味儿散不掉,舔一舔舌头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平华又端上一碗水:“娘娘何必装病,还苦了自己。”
卓幸蔫蔫儿的,她哪里知道,皇帝还会有这么好心给她送药的时候?
不过这么一折腾,她还真困了。早早让平华替她宽了衣,一头栽进了床上。
平华替她将旧的衣物收了,刚一转身,那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明晃晃的立在那头。平华识趣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卓幸刚要入梦,冷不丁的听到一句:
“还不起来,替朕宽衣。”
好半响,她反应过来,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得撞上那双冷冽的眸子,吓得她差点喊出声来。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站在床头,二人四目对望,卓幸明显能感觉到屋内戾气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