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两步扶住重明:“这是怎么回事?”
重明有了支撑,强撑的力道卸了一半,差点瘫软下去,他抖着唇:“带我去找师兄……”
荆海觉得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当即想起了半个多月前的那一幕,连忙扶着重明朝老板房间走去。
魏叔方休息的房间就在重明的隔壁,荆海搀扶着重明敲门进去,魏叔方正换好了衣服,在穿外套。
他从来都是西装革履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哪怕夏天最热的时候都是如此。
见两人进来,他系扣子的手一顿,外套散开:“重明?”
重明快要头痛欲裂,强烈的负面情绪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是痛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在荆海面前他还能强撑,但看到师兄,委屈瞬间蔓延到了脸上。
“师兄……”
荆海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
魏叔方顾不得拿手杖,快步走过来,所幸他刚刚休息充足,短短几步,不依靠手杖也无大碍。
“师兄,我好难受……”
重明眼泪差点又要落下来,他觉得委屈极了,噩梦来的莫名其妙,是的,对他来说,这梦跟噩梦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甚至比噩梦还要来的更可怕,如果是真的梦,无非醒来想想就过,但这已经不是普通了梦了,太可怕,仿佛有人将记忆强行塞进他脑海里一样,生理心理的双重折磨,再多几次,他肯定要崩溃。
魏叔方褪下手套,握住他的手,放轻了嗓音:“没事,我在。”
他不安慰还罢,一安慰重明立刻红了眼眶,咬牙强撑的最后一丝劲道卸去,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下一秒,那些冰冷绝望的负面情绪好似泄了闸的洪水,顺着两人相握的手奔涌而去,争先恐后流向魏叔方,然后好似落入了一望无际的汪洋,连个涟漪都没有泛起,立刻消散不见。
肉眼可见的,重明脸色迅速缓和,虽然没有立刻恢复以往的红润,却也没了之前那片骇人的惨白。
“又是梦?”魏叔方没有像上回那样立刻松开手。
重明脑中浮现起梦里的情形,虽然没有了那些情绪纠缠,但还是膈应难受,纵然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梦里发生的事有多么丧尽天良,这一回不是感同身受的恶心,而是作为旁观者知晓这种事的恶心。
“我梦到……”他略略纠结了下,将梦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别说荆海,就是连魏叔方脸色都不是很好。
说话间重明恢复了大半,光看脸色已经跟正常没什么两样,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