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以‘交易关系’为宗旨的人,从挑选对象的开始就格外小心了,”姚梦琳用剪刀把肉剪成小条,“要么选那种特别容易pua的傻瓜,即使分手也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要么选那种聪明人,知道断了再纠缠没什么好下场,所以问题不大。”
冯诺一“哦”了一声,拿起另一个装小牛排的盘子。
“怎么?”姚梦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吃前任的醋了?”
“我凭什么吃醋,这是过去的事,和我无关,而且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别说这是以前,就算现在他一南一北搞上几个,我也没立场管。”
“这话听起来就很像吃醋。”
冯诺一告饶似的举起双手,然后往对方盘子里夹了几块肉。
“他之前的……”姚梦琳曲着手指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报出数字,“那些情人,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他工作起来六亲不认,连吃饭像是一种罪过,更别说陪情人了。不像现在闲的要死,有心情和你风花雪月。”
弄了半天,还是因为重置年啊。
冯诺一看着架子上滋滋作响的肉类,正在出神,姚梦琳忽然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聚好散的,有一个例外。你认识林松竹吗?”
过了好几秒,冯诺一才眨了下眼,迟缓地回答:“我知道。”
“他是前任之一,”姚梦琳说,“这人还是我牵的线,一次首映会上认识的,后来我介绍给了郑墨阳。那家伙养了他一段时间,好像给了他几部网剧的资源吧。怎么断的我不知道。今年刚开年的时候,不是爆出来他吸|毒吗?”
冯诺一跟个局外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凑热闹:“听说过。”
“事情爆出来之后,他的经纪人来找过郑墨阳。”
“吸|毒不是直接封杀了吗?找他还有什么用?”
“那倒也未必,”姚梦琳说,“一些有吸|毒史的实力派歌手,复出之后照样在一线城市做商演。老百姓也都忘了他吸过毒,只要歌唱的好听就行了。像林松竹这种还算有才的演员,上不了大荧幕,还有幕后工作,说到底还是看有没有资源。”
冯诺一沉默了半晌,似乎是为资本控制的世界与民众短暂的记忆力感到悲哀:“然后呢?”
“然后郑墨阳让我把他的黑料在热搜榜上挂了大半个月,每天都换新的。时间正赶上过年,大家都闲得慌,每条热度都高的不行,我就没见过谁家粉丝塌房塌得这么惨。”
怪不得,连一向不看明星八卦的顾承影都知道了。“……他之前得罪过郑先生吗?”
“没有,”姚梦琳说,“就因为当初断了的时候说好不再联系,结果那小明星居然还来找他,所以那家伙嫌烦吧。”
“不是,”冯诺一眨了眨眼,“这种事不会先警告一下吗?比如说‘下次再敢来找我我就挂你黑料’,哪有一句话不说直接挂人的啊。”
“可能他当时心情不好吧,”姚梦琳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件事很重要,“那几天他收到了什么邮件,还让我找人查他的邮箱账户。”
冯诺一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陷入了沉思。
姚梦琳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在想我有没有什么黑料,”冯诺一说,“万一哪天他心情不好,把我给挂上去了怎么办?”
“那你有吗?”
“没有,”冯诺一说,“但是他要是拍了我的床照什么的,那……”
“放心,”姚梦琳说,“那种照片连机器审核那一关都过不了,根本发不出来的。”
冯诺一长吁一口气:“那就没有了,感谢净网行动。”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冯诺一总怀疑“床照”这俩字让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从我这挖了这么多消息,有什么感想?”姚梦琳问他。
冯诺一想了想说:“贵圈真乱。”
“因为选择太多了嘛。大把的俊男美女等着你挑选,世界那么大,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
冯诺一想说那你还不是结婚了吗,然后想想,这婚姻见证的大概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实际跟商业合同也差不多。
“普通人的时间就那么多,钱就那么多,选择也有限,所以容易保持美德,”姚梦琳说,“要是他们有了名有了利,你再让他们选,是要吴彦祖还是古天乐,那肯定是全都要。”
“哪有这种好事,明星里长成这样的也不多啊……”
“如果实在品德高尚,或许坚守得住,但大多数人都是凡人,”姚梦琳没有理会他的吐槽,继续往下说,“所以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这句话挺有道理的,当然也同样适用于我。”
冯诺一笑了笑,勤勤恳恳地吃起了肉:“我没办法赞同这种选择,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吧。”由此可见,财产再分配很重要,缩小阶级差距,就不会有这么多是非了。
一口气吃完了半年的肉量,冯诺一捂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满足地叹息。吃了如此丰盛的午餐,又听了足够消化好久的八卦,冯诺一向对面的女士提出疑问:“姚总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姚梦琳单手撑着脸,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扫着,送出勾人的眼风,附近几个卡座的男士不自觉地朝这边看。
“我是个很恶趣味的人,”她说,“想看他栽跟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