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硬,本王睡不习惯你下来给我铺好再睡。”
本来以为自己被萧逸然怀疑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小事,燕云虽然心里万般不愿,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地起来屁颠屁颠地开始铺床,心里却不大乐意。
燕云怀疑萧逸然故意捉弄他,睡了二十多年的床,早不嫌硬晚不嫌硬偏偏这时候整这些幺蛾子。
“王爷,您来试试可还满意?”
虽然燕云没伺候过人,但他自小聪明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他回想了一遍从前府中的下人如何侍候自己的,很快就学了个精髓。
但萧逸然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桌边坐下,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去试试。”
莫不是这被子里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诈?
燕云硬着头皮小心坐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子软软的很像从前自家王府中的天蚕绒,触感格外舒适。
“如何?”萧逸然又问了一遍。
“甚好甚好。”
闻言,萧逸然终于满意地牵平了紧抿着的嘴角。
即使现在的燕云比上辈子小了几岁,但身形却还算高。
即便是和二十六岁的萧逸然站在一起,也才只比萧逸然矮半个头。
燕云身形纤长,萧逸然身形相比之下比较壮实,两人一躺下,床上也再没有多余的空隙。
因为刚刚重生不久,燕云的身子还有些不适应,极容易感到疲乏,纵使再防备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燕云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燕云依旧保持着规矩的姿势侧卧着,他整个人极力缩向墙壁的那一边,紧紧得贴着床沿。
皑皑大雪封了进王城的唯一一条大路,燕云只得带领军队从另一条山间小道进城。
三九天,连呼出的气都是浓浓的白色。
“世子,要寻个地方休息一下吗?这雪估计还要下一会儿……”
侍卫头领犹豫着开了口,看向睫毛都结上冰霜的燕世子。
燕云没有答话,他遥望着远处的山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再不久就可以到王城了,就在这休整一会儿吧。”
说完,燕云回头看了看在风月中瑟瑟发抖的士兵,鼓励道:“到了王城本世子请你们畅饮三天三夜,再赏你们一人五十金。”
“好!”士兵们的士气大受鼓舞,一个个瞬间有了精神。
燕云话刚说完,一支带着剧毒的利剑便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脏,冒着热气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红得有些刺目。
胸口的痛感分外刺人,燕云一抬头便对上萧逸然深不见底的双眸和他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弓。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萧逸然手里。
少年将领,得胜归来还没来得及欢庆,原本精彩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