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样放弃。
爹娘曾经告诉过她,对付这种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不行,那是钱不够。
她咬了咬牙,自怀里掏出一张纸,往胖衙役手里一塞。
她已看出他是主事的人。
“官爷,我是那家人的女儿,我什么也不做,就进去瞧一眼。”
胖衙役低头一瞧,抬起了眼皮:“这个嘛。”
一张纸又递到他手上:“方才是孝敬两位官爷的,这是单孝敬您的。”
一千两银票,一张地契。
胖衙役哼了一声:“一刻。”
颜若宁长吁一口气,连忙道了谢往里走。
白珠想跟进去,却被拦住:“只准进一个!”
“你在这里等我。”她宽慰道,扭头走近冰冷阴暗的牢狱。
大理寺的牢狱皆由巨石垒成,高高的石墙上只开了一小扇方窗,在这阴沉的日子里,黑得仿佛幽谷。只有隔几米远一盏油灯,照亮方圆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仿若铁锈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心生不适。
“到了。一刻钟。”胖衙役心不在焉地掏出一把铁质钥匙,打开了铁门。
屋内环境幽闭,阴冷潮湿,地上随意铺着茅草。
她的爹娘正蓬头垢面坐在地上。
印象中,她的爹总是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她的娘气度风华,对身上穿的衣裙总是百般挑剔。
可如今——
冰冷的石屋地上,一个肚子瘦了下去,一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上白衣大大的“囚”字刺目眨眼。
颜若宁呼吸滞在心间,想往前走,腿却止不住地发软,想伸手,手却抖如糠粟。
这是她的爹娘!
哽咽的声音从喉间往外挤,听上去难听无比:“爹,娘——”
牢里两人眯起眼往外望,滞在了原地。
“乖宁儿,怎么许久不见,还是一个小哭包?”颜海程试图哈哈大笑,一笑却咳嗽起来。
从肺咳到了嗓子眼,声音嘶哑如同漏掉的风。
颜若宁连忙上前,跪在茅草之上,伸手替她爹爹顺气:“爹爹,你生病了?”
她泪又往下滚,急忙四处张望,想替她爹爹寻水喝,却什么也没有。
“没事没事。”颜海程摆摆手,却又咳起来。
颜若宁手捂住嘴,用力地咬住食指。
她真是没用,连碗水都不能替爹爹寻来。
“宁儿来做什么?牢里脏乱得很。”颜夫人双手揽住她的肩,柔声道。
“娘——”她呜咽扑到娘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