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位赵公子与掌柜说了句话,掌柜竟带他们上了顶楼。
屏住呼吸,何南生双手放在膝上,老实端正,一句都不敢隐瞒:“这处宅院虽然放在公中,实际上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可是我父亲偏疼我大哥,打起了这处宅院的主意,想卖了这处宅子,让我大哥去京都置地。
他母亲是继室,大哥是何家老爷第一任妻子所出。
颜若宁好奇道:“何老爷生意做得也不小,怎么会连区区二十金都要到卖宅子的地步?”
何南生笑了笑:“宁宁……”
倏尔一道寒冰似的目光压迫而来。
赵明霁浅浅瞥了他一眼。
何南生打了个哆嗦,立刻改口:“颜小姐。”
“颜小姐,这话说出来,便是商业机密。你说与你父亲听,他是要趁机要了我们何家的命的。”
颜若宁笑起来:“你这样说,不就已经说出来了么?”
分明是他想要颜家要了他父亲的命,毁了他的生意事业。
何南生笑了笑,继续方才的话。
“总之,我父亲想要拿我的宅子给大哥,我便赶在他之前卖掉,二十金,低无再低。”
“你们放心,契约底细都在我手上,那毕竟是我母亲的宅子。等卖出了,他想闹也没办法闹。”
“何况——”他偷偷打量了对面的白衣郎君一眼,“他恐怕也不敢闹。”
“那你可是要被你父亲打死了。”颜若宁道。
这样不孝的事做出来,只怕父子关系尽断。
何南生哼笑一声,目露不屑,没有说话。
“我记得小时候你父亲待你仿佛还不错。有一回给你买了青玉鸠车,你拿在巷子里玩,好生威风呢。”颜若宁回忆道。
她放在桌下的手忽然被捏住。
温热的手掌大而坚实。
颜若宁一呆,满脸通红地望去。
只见赵明霁神态自若,瞥了她一眼,偏头凑近她耳畔,清清淡淡道:“伤口有些疼,借我托一托。”
冷香气缭绕,喷洒在她的耳廓处,分明是暧昧至极的动作,偏偏他又正经无比,仿若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正常的,托一托。
因为他手上有伤口嘛,空悬着手必然很是不舒适,托一托而已。
颜若宁努力禁止自己心跳得过快,端正淑雅地含蓄地点了点头:“哦。”
何二郎显然不欲在他父亲的问题上多说,转回了宅院的问题:“总之,二十金。江州再买不到这样便宜这样好的房子了。”
赵明霁瞧瞧颜若宁,意思是可以买。
颜若宁拍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