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萧珏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宋婉将手往袖子中缩了缩,将匕首藏入袖子中。
对方将目光从她藏在袖子中的手上移开,落到她的脸上。
萧珏的眼中泛出嘲讽,他目光不错的盯着宋婉:“怎么,作为兄长,来看一看自己的皇妹不可以吗?”
这是宋婉今日在太后寿宴上说的话,被萧珏原封不动还回来,但这其中的嘲讽之意,让宋婉坐不住。
就在她垂头慌神之际,窗前的萧珏已经消失不见。
宋婉转头看向看向门口,果然修长的身影已经踏入殿内,宋婉握紧手中的匕首起身,定定的看着如闲庭信步一般的人。
但萧珏却未如宋婉料想的一般走入内殿,他停在外间的殿中央,与宋婉对视,眸光中是不加掩饰的嘲弄。
看到这般情景,宋婉微微松了口气,略微思索道:
“我知殿下你从不是旁人口中的不学无术之辈,你胸中有韬略,心中有天下,将会是雄狮,我相信,殿下未来定会是一个好帝王,好君主,定然会有好的女子欣赏你,爱你。”
这般的赞颂,是极高的赞誉,亦是宋婉的肺腑之言,她虽不喜萧珏对感情的背叛,亦不喜他的胁迫,但这作为这个时代的帝王,并不是什么缺点。
只是不适合做一个夫君罢了。
萧珏看着温柔称赞他的女子,他本就知道,眼前的女人若是想要哄一个人,定能哄好。
胸口空荡荡的痛意,被这几句话填满。
他的眼中燃起微不可查的光,声音染上期冀,沾染了万般情绪与期待,冷眸轻抬,定定看着宋婉,轻声诘问:“所以,婉娘会留下吗?”
没有人能够当真彻底狠心的对待一个真心喜爱自己的人。
宋婉躲开了灼热的目光,可纵是当真喜欢,也是万般不合适,宋婉顿了顿残忍道:“宣王殿下,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我之间,到此为止吧,你会是一个好的帝王,但宋婉只愿意做一只在草原自由的飞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用温柔的声音,说绝情的话,最伤人的永远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爱人的尖刺,萧珏眼中的期冀消失,闭上眼睛,再睁眼,全部都是冷酷。
他眼中被寒冰覆盖,偏偏整个人看起来仍旧是诡异的平静,自肺腑深处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当真似关切妹妹的兄长,嘴角嗤笑:“皇妹去和亲,想好了带什么东西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似是关切的话,从萧珏口中说出来令宋婉不解。
她并未准备带上许多东西,既然离了邺京,总要去适应新的环境,就连着压抑的朝代都适应了,还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萧珏也并没有当真等宋婉的回答,他目光微侧,落在塌上:“皇妹生在锦绣的邺京,定然不能适应塞外的苦寒,你用惯了的美人榻可要带上,枕惯了的锦被,可要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