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雨轻挑了下眉角,那颗在燕锦指尖下的痣就偏了一点儿。&ldo;在你想告诉本宫的时候,本宫随时会为你敞开大门。还是那句话,做事要遵从你自己的本心。人最无法背叛的只有自己。&rdo;风寒雨伸出手将燕锦的手抓到自己手里,另一只手轻拍了拍,&ldo;本宫当然也会有本宫的应対方式,任何潜在的危险本宫都不愿意面対。&rdo;
燕锦猛地抬头看她,风寒雨依然神色淡淡,她将燕锦的手轻轻放下,亲手为燕锦一颗一颗的扣好衣裳上的盘扣。
&ldo;出去吧。&rdo;
燕锦浑浑噩噩的从平怀房里出来,正巧碰上睡不着偷偷过来找风寒雨的风寒洇。
&ldo;燕锦?你为何从皇姐房里出来?&rdo;小丫头气的双颊通红,怎么学也学不会的端庄索性直接被抛到了身后。
&ldo;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就去怎么了?&rdo;从风寒雨那儿收到的阴霾和迷惘好似全都要报复给风寒洇似的,她今夜也不想去管那上下尊卑,晃着脑袋心里只想着怎么气风寒洇。
风寒洇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推了一把燕锦。燕锦还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嘴继续欠:&ldo;我今日见到十公主挂在嘴边夸也夸不完的定光将军了,也不过如此嘛。长得没我好看,身高也没比我高多少。&rdo;
小丫头嘴都鼓了起来,她比燕锦还小上三岁,平日里知道用权势压人,但是听燕锦说风寒雨是她未过门的娘子后,竟不知道该対燕锦如何是好。最后她使出了小姑娘最原始的招数,提起手就朝燕锦的耳朵去,燕锦一见风寒洇这反应跑的比谁都欢。
少年老成的燕锦唯独在风寒洇面前不愿意放下自己仅剩的一点点儿幼稚。
落在风寒雨的眼里,就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正相谈甚欢。绿箩站在风寒雨身后,也看向了正欢快跑在院落里的两位少年人。
寺庙里种着成片的桃花树,树桠刚刚发芽,还未结花。明亮的月光笼罩在茂密的树冠下,少年似是跑的累了,在树干旁停了脚步。身后紧紧追赶的少女拉着她的手臂不松手,两人正在那千年的桃花古树下拉拉扯扯着。
真是一幅被青春年少填满的绝美画卷。
风寒雨似是也被那青春沾染到,嘴角微微翘着。绿箩在她身后看了眼她的表情,随后自己默默松了口气。
风寒洇抓着燕锦的手臂,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将燕锦的手臂扔了出去。
&ldo;男女授受不亲,你和皇姐也是。&rdo;她鼓着嘴用手指着燕锦固执的说道。
燕锦哪管那些,风寒洇越这样说,她越往风寒洇那儿靠,还特意装做温情的弯腰问她:&ldo;怎么了?和姐夫说说来。&rdo;
音量一没控制住,寮房里的风寒雨也听到了这么一耳朵,微微翘起的唇角有慢慢扩大的趋势。
风寒洇克制了好久的愤怒终于忍不住找到了发泄口。噼里啪啦的小拳头往燕锦身上砸,&ldo;好你个燕锦,好生不要脸,你怎么能娶本宫的皇姐。皇姐要嫁给大将军才対,你一个无功无名的人,凭什么?&rdo;
燕锦没躲没避,反正小丫头没劲儿也不疼。在被风寒洇&ldo;攻击&rdo;的过程中,天上恰恰巧淅淅沥沥的落了小雨。
她凭借身高优势,伸出手正好挡在了风寒洇的头上,风寒洇抬眼看她,两人竟&ldo;扑哧&rdo;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泥土松软,草木清香,小雨淋漓,少年人开怀。
风寒雨看着看着似是被这画面灼了眼,转身対着绿箩低声吩咐:&ldo;本宫今日乏了,一会儿洇儿过来,就说本宫睡了。&rdo;
绿箩乖巧点头,手里拿了两把早就准备好的油纸伞,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
燕锦的手当然不够抵挡得住漫天的小雨,两人发上衣衫上全都沾了调皮的雨点儿。燕锦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换上的青色衣衫被洇湿成了绿色,跳着脚将风寒洇拉到了树冠最密集处。
&ldo;坏了,坏了,这是殿下赏我的,湿了它我就没有别的可换的了。&rdo;
风寒洇透过树冠投下的月光,打量树影下正气急败坏着的锦衣少年郎。唇红齿白,意气风发,完全符合自己曾无聊时遐想过的意中人形象。
打打闹闹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皇室公主形象已经在燕锦面前破坏殆尽。
&ldo;你,可以去本宫房里换,本宫帮你去皇兄那儿去要衣裳,怎么样?&rdo;
燕锦边拍自己身上的雨点儿,边毒舌的回她:&ldo;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你未来姐夫。&rdo;说完,还挺起了胸膛,意图展现一个可靠形象。
风寒洇闻言撇了撇嘴,&ldo;燕锦,你就别妄想皇姐了。皇姐就算答应嫁给你,也绝不是因为倾慕你。你听过皇姐和惊雷将军的故事吗?&rdo;
燕锦俯视着风寒洇摇头。
&ldo;好,那就让本宫给你讲讲最真实的消息,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rdo;风寒洇少女嗓音清丽,好似能穿透雨幕般欢快。
突然,寮房的门被&ldo;砰&rdo;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两人一起抬头,原来是绿箩出来给风寒洇送伞。
&ldo;长公主殿下身体不舒服,殿下请回吧。&rdo;燕锦平日里见到的绿箩都是笑着的。今夜的绿箩特别不対劲儿,燕锦也没精力管。她扒着绿箩的衣袖,着急的问她:&ldo;绿箩姐姐,殿下刚还好好的,怎得突然就不舒服了?我能进去看看殿下吗?&rdo;
风寒洇也关心风寒雨,两人一起向绿箩投去了希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