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方沛白了他一眼,“饭店老板正经交流,你个小朋友快让开。”
“我不是老板。”季玄道。
“不是连锁开了好几家吗?我可不信你没股份。”
方沛的语气令荀或有些不舒服:“他都来中国读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马拉炒饭。”
“你在象牙塔里呆久了,拿了股份又不代表要回去工作,何况他们是家族产业。”
荀或确实不懂生意上的事,潜意识也认为季玄将会扎根中国,对他在马来西亚的家族产业并没有多大好奇心。
金菜轩是间上市多年的老牌公司,家族式经营,季玄的几个兄姐的确各自掌管一定资产。季父白手起家,分店从吉隆坡开到马六甲,老当益壮近年还拓展了酒店业务,总市值颇为可观,即便乘以微小百分比,亦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数目。
季玄沉默些时,避开问题回道:“我打算移民中国。”
方沛笑:“带着资本转移境内啊?”
荀或觉得方沛变得很奇怪,少顷又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一个女孩子独立创业,吃过不少苦,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又在最盛气的年纪,对待毕业即失业的昔日同学,难免优越感流露,说起话来总带着成功商人气息,暗持对大学教育的隐性否定。
但理解与否是一码事,阻止她继续盘问季玄不想答的问题是另一码事。荀或刷刷刷地摇起了骰子:“说那些无聊的东西干嘛,来来来我们猜大小!”
方沛也并非全然不看脸色的,配合着放弃了话题,但她显然对季玄很感兴趣。
骰子摇着摇着开始罚酒,荀或输到膀胱受不了,中途离场去洗手间。ktv小房间很多,走廊百转千回,这间ktv的设计师更不走心,还要在走道两旁镶镜子,配以彩色昏暗灯光,简直现实版移动迷宫。
荀或翻山越岭找到厕所时,阿c已经在洗手了。他好笑地问狗货你到底找了多久的路,荀或说别提了,先抢进厕格解决人生大事,出来时阿c还等在门口,他说怕荀或又迷路到西天。
路上荀或问他觉得季玄怎么样,语气像在问: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
“这人开了挂吧?”阿c语带羡慕,“又高又帅——”
鸡儿还大,荀或在心里补充。
“家里好像还很有钱,唱歌很行,会多种语言,骰子又玩得溜,还是你们z大的学生,很稳重一个人。”
夸季玄等于夸自己,荀或脚不着地飘飘然。
“就是不太爱说话,”阿c找出唯一一个缺点,又问,“狗货,你这么吵一个人,是怎么和他做成朋友的?”
“非得性格相近才能做朋友吗?我们这是互补。”
“哦,那方姐和他也挺互补的,方姐那么能交际。唉,说来真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的店了。”
“方姐哪里和他互补,”荀或吃味,“她有男朋友,你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