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解释是剩下的三个年轻人商议后,得出的结论。他们当然会这样解释,这太正常了。我也不想提出异议。作为旁观者,他们神情的微妙变化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可以这么说:对于同伴的自杀,他们很悲痛,同时他们也庆幸自己不是杀人犯。
接下来他们必须讨论的就是要不要把麻生自杀的事情通知警察。我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与他们一起商议万全之策。
与前几天雷纳的猝死不同,麻生自杀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众所周知,他和乐队的伙伴来这里旅游。如果自作聪明,秘而不宣的话,反而会让人产生怀疑。
与其那样,倒不如把涉及雷纳猝死的&ldo;遗书&rdo;处理掉,其他的原封不动,然后通知警察‐‐这就是我们最后达成的一致意见。
就说麻生在旅行地自杀了。虽然他没有留下遗书,但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不久前,他母亲去世了,从小便依恋母亲的麻生变得情绪低落。他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来到这里后,一有什么事,就含沙射影地说要自杀。如果我们所有人都统一口径,警察也会相信的。而且,死亡现场的浴室也的确处于封闭状态。他在那里面上吊死了,如果正常考虑,只能是自杀。
就这样办。
我把那封遗书,连同昨天晚上冰川交给我的录像带一起拿到后院的焚烧炉销毁了,然后又让这些年轻人对了一遍口供,明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才通知警方。
接到报警,赶到老宅子的警察根据现场情况以及我们四个人的证词,很快就得出了&ldo;自杀&rdo;的结论,超出我们的预想。
法医也对尸体进行了解剖,也认定是自杀(大致死亡时间是4日凌晨的1点到4点),而且警察也没有到地下室去,让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几天后,其他三个年轻人便顺利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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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面提及的浴室&ldo;封闭性&rdo;问题,我想再补充说明一下。
无论怎样考虑,麻生的自杀现场‐‐浴室都处于封闭状态。两扇门都被从里面锁住,又没有窗户。我知道那个浴室里没有秘密的出入口。如果说能与外界空气接触的,就只有天花板上的小换气扇和地上的排水口。
对于这两处地方,我也确认了。
换气口通过天花板上面,通到建筑物南侧墙体的管子与外面相通。为了加速空气对流,换气口附近,还有电动鼓风机。当我们发现麻生尸体的时候,那个鼓风机还在运转着。另外鼓风机的开关和电灯开关都在洗脸池的旁边。
排水口位于浴缸前,上面覆盖着网眼很细的铁丝罩。由于老化,这个罩子的边缘都生锈了,不用螺丝刀拧,是取不下来的。我试着卸了下来,想再装上去,就不容易还原了。
那两扇门的状况和前面记录的一样。门锁以及门锁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门和门框之间也没有任何空隙。后来,我又进行了更加细致的观察和实验,更加证明这两扇门是没有被动过手脚。我反复确认上述地方,究竟想证明什么。这不言自明。
麻生谦二郎是有意自杀的。一切仿佛都在说明这一点‐‐自杀动机,遗书,以及封闭的自杀现场。但我却觉得另有蹊跷。觉得还有其他可能‐‐他也许是被人杀死的。我是这么想的。不,或许更应该说我是不得不这么想。
围绕着浴室的&ldo;封闭性状态&rdo;,我再三思索,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我不想把这个结论告诉任何人,我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黑猫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我的想法没有改变。而且,今后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会永远保密的。
像椿本雷纳那样的女人不会再到这里来了。麻生谦二郎也因为个人原因自杀了。
这就是1989年8月,发生在黑猫馆的事件。事情到此为止‐‐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第八章 一九九○年七月&iddot;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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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刮得庭院里的树木哗哗直响。笼罩在周围的大雾已经散去,转眼间,太阳光直射下来。
&ldo;好了,我们进去吧。&rdo;
鹿谷高声说着,朝阳光普照下的黑猫馆的玄关走去。江南看看屋顶上嘎嘎直响、不断改变着方向的风向标,和鲇田老人一起,跟在后面。
不出江南所料,玄关的大门上着锁。鹿谷用两只手抓住把手,又推又拉,折腾半天,但大门纹丝不动。他掉转身,对江南他们说道:&ldo;我去车上,把工具拿来。&rdo;说完,朝别墅外跑去。
登上几层台阶,就是玄关门廊。江南他们就站在那里等鹿谷。鲇田老人一言不发,敲着右手的拐杖,同时,看着灰白色的大门以及左侧镶着彩色玻璃的窗户。江南心情复杂地问道:&ldo;你想起来什么没有?&rdo;
老人默不作声,只是稍微摇摇头。
很快,鹿谷就把修车用的工具抱来了。花了15分钟,他终于把门撬开了。
&ldo;好了。&rdo;鹿谷得意地嘟囔一声,用手背额头上的汗珠,率先走了进去。屋子里比江南预想的还要破败,可以说是个&ldo;废弃的屋子&rdo;。地上贴着红白相间的瓷砖,满是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由此来看,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他们来到玄关大厅。外面的太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与屋内昏暗光线交织在一起,烘托出一种玄妙的静谧感和透明感。三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