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刘氏抬脚上前,“老太君,您可得替妾身做主,妾身知晓,老爷不是您亲生的,可您对我们夫妻如此之好,我们都铭记在心,不敢对老太君有半点懈怠。三弟妹一张嘴,就说妾身不孝,这是多大的罪名,妾身可承担不起,还请老太君还给妾身一个公道。妾身自从嫁到定北侯府来,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曾犯下半点错,今日三夫人这偌大的死盆子扣在妾身头上,您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老太君!”
说着便哭倒在老太君跟前,瞧着她拿着丝帕擦拭眼泪,老太君别有深意的看了小窦氏一样,她今日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一进屋,就对着刘氏胡乱说上一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二嫂,我若是你的话,根本就没脸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哭闹,你莫非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你做的恶事吗?”小窦氏深呼吸几口气,直接对着刘氏发火。
这话说的刘氏停止了哭泣,下意识的抬起头,脸颊的泪水还未擦拭干净,红着眼眶,不解道:“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当着老太君的面,你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的攀蔑我?”
万氏身为定北侯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老太君虽然没插嘴,可朝她看了一眼,她立马就从看好戏的状态里缓过神来。抬脚亲昵的朝刘氏走过去,“二弟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三弟妹,你也是,都快坐下。老太君可还在呢,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说。”
“大嫂,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也看到了三弟妹,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和老爷从未对老太君有过半点不孝,更是不敢有这心思。我们老爷是庶出的没错,可三弟妹也不能总拿着这事说话。老爷和我说过不少次了,老太君对他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这些年,为了他的前程操劳,这份恩情,他会一直铭记在心。”刘氏被万氏搀扶着坐下,此话一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万氏见状,低声的安慰几句,抚拍着她的后背。平日小窦氏挺能沉得住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行了,都闭嘴,给老身少说两句。老身这么晚将你们都请过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今日你们三人一起去丞相府,老大媳妇,你可知错?”老太君一张嘴就让刘氏哑口无言,停止了哭泣。
被点到名的万氏赶忙抬脚朝老太君走过去,轻声道:“老太君,儿媳知错,还请老太君责罚。”
老太君点点头:“好,你既是知错,那就好办了。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当着刘氏和小窦氏的面,老太君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不是不给她当家主母的面子吗?为何不能私下里把她叫过来单独说,那也是好的。眼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被逼着也只能开口道:“儿媳身为廷燕的嫡母,没有约束教养好她,让她在丞相府如此没了礼数,败坏了定北侯府的名声。”
老太君轻飘飘的朝她投去一瞥,“哼,你倒是不傻,认错倒是挺快的。你也知道你身为廷燕的嫡母,对她疏于管教。眼下廷燕闹出这样的事来,外面传的太不像话了,这该如何收场,你们考虑过吗?你别说话,等老身把话说完了,你再插嘴也不迟!”
看到万氏抬起头,张嘴准备说话,被老太君呵斥一番,吓得乖乖低头闭嘴,继续听着老太君的教诲。
刘氏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难得听到老太君对万氏的训斥,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往后看万氏还怎么嚣张,就拿这件事来堵住她的嘴,似乎也不错。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老太君,给她这个机会了。如此想来,刘氏心里舒坦许多。
“廷珏的亲事纵然定下,保不齐丞相府会另有看法,很多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就看不清,人都善于伪装,你回去好生提醒廷珏,让她明白,嫁到丞相府的日子兴许不好过,先有个心理准备。老二媳妇,廷露的亲事尚未定下,此事对她必定有影响。她的亲事,你可要多费心。
老三媳妇,至于三房孩子的亲事,依老身看,还是暂且拖延些日子,尤其是廷枫,更是不能着急。”老太君的目光从万氏身上一一转移到刘氏、小窦氏身上。
她们不约而同的作揖道:“是,老太君,儿媳谨记。”
若是都能记在心上就好了,老太君脸上的怒气淡去了几分,“老大媳妇,你就没什么要跟老身说的吗?”话锋一转,扯到这上面来了。
嘴角微微一抽,该来的还是跑不了,万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君,儿媳知错,儿媳不应该因着霍夫人来了,就前去大厅招待她。更是不应该擅自做主答应了霍夫人的提亲。”
刚才不过是前奏,接下来才是重点。老太君眸光微闪,“老大媳妇,你好大的胆子,此事居然敢擅自做主。”
“老太君,妾身也是有苦衷的,妾身想着霍夫人能开口求亲,实在不易。廷燕身为庶女,能嫁入霍府为妾,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外面都等着看定北侯府的笑话,这下好了。霍夫人亲自登门要替二公子迎娶廷燕为妾,对家中孩子的亲事都好。”万氏若不是为了定北侯府的脸面,也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刘氏微微一笑,“大嫂,纵使这般,你也不应该擅自做主,而是应该禀告老太君一声,让她知晓,毕竟这侯府你还不是当家主母呢!”这么快刘氏就忘记了,刚才她哭哭啼啼的时候,可是万氏劝着她。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和老太君一条心了。万氏也只有低头等着老太君继续训斥,反正她都答应了霍夫人,难不成老太君还能亲自登门毁了这门亲事。先斩后奏这事她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