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眯眼,侧头看了眼厨房外的客厅方向。yuedudi外头隐约能听见手机游戏放技能的各种音效,不止如此,那纵完火的丫头还开着语音,激动地指挥道:“快快快,放大放大!这波稳住,我们能赢!啊啊啊啊我死了!加血加血给我加血啊啊啊啊!”
沈寂:“……”
他视线往下一瞥,而后自嘲一哂,揭开锅盖舀鸡油,咬着后槽牙语意不明地说:“拿人一点儿办法没有,能怎么着?今儿晚上继续自个儿伺候自个儿。”
来日方长,再留她些时候。
债先欠着,他迟早连本带利、狠狠在那小姑娘身上讨回来。
温舒唯本打算第二天早上陪沈寂一同去医院送鸡汤的,可天刚亮,一通电话便把还在被窝里熟睡的温舒唯给惊醒。
一只白生生的细胳膊从被窝里探出来,伸到床头柜上捞啊捞,抓起手机,又“嗖”一下缩回被子里。
温舒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也没看来电显示,含混接起:“喂?”
“小温,刚接到群众来电,有个突发新闻,你赶紧去一趟。”听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嗓音,低沉冷静,带着上流社会人士谈吐间专属的精英感。
温舒唯愣了下,脑子里瞬间飘出三个鎏金大字:梁主编。
她一下清醒过来,身子如离弦之箭般从床上弹起,耳朵夹电话,两只手飞快抓起床边的卫衣牛仔裤往身上套,“具体在什么地方?”
“西三环附近的一家废弃工厂。说是一个男人刚刚抢劫了一家珠宝店,逃亡途中被警察围捕,劫持了一名人质。”梁主编语速飞快,“现在警方正在和那个暴匪谈判。”
“好,我马上去。”温舒唯应着,
来不及洗漱,抓起包和钥匙就冲出了卧室,在玄关处边换鞋边道:“摄像的同事安排了么?”
“给你配的小敬。”主编说。
“嗯。我打个车直接到现场去。”温舒唯说完便挂了电话。
早起的姥姥正在厨房里熬粥,听见响动,缓慢晃着身子走出来,稀奇极了:“哟,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饭。”
“不吃了姥姥。”温舒唯忙忙慌慌的,“有个新闻我得马上赶过去,走了啊再见。”
纤细人影冲出家门,门砰一声关上,外头下楼梯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
姥姥皱眉,忽然余光里看见鞋柜旁边的地板上掉了个什么东西。
姥姥走过去,弯腰捡起来,借着光眯了眼睛细细瞧。一块让红绳穿着的护身符躺在老人苍老的掌心。
是她很多年前在寺庙里给孙女求回来的。
这护身符,孙女多年来贴身携带,从未离过身。
“……”不知为什么,老人一阵不安,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满是皱褶的五指捏紧了那块护身符,姥姥走到沙发旁的座机前,拿起电话,刚想拨孙女的手机号,又反应过来什么,放下电话忽然一阵失笑。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胡思乱想些什么。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深秋的晨风带着微微凉寒,路边的残叶被卷起来,漫无目的地翻飞。
温舒唯打了个车,赶到梁主编口中的废弃工厂附近时才刚刚早上七点钟。
远远便瞧见几辆警车和一条拉得长长的警戒线,警戒线外全是看热闹的附近居民,趿拖鞋穿睡衣,形成里里外外三层人墙,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负责摄像的同事已经提前到了,温舒唯目光从人墙那头收回,快步走过去,神色严肃:“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质还没救出来,我们估计进不去。”同事扛着摄像机,皱眉说,“现在警方和劫匪正在僵持。”
“人质情况怎么样?受伤没有?”温舒唯从包里拿出记者证挂在胸前。
“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