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说,“爸爸妈妈去世后,是小叔叔接走了我,我现在就住在他那里。他说他照顾我养着我,是不计较之前跟我爸爸的过节了。但是,他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可自从我去了他家,有好几次惹到他,他都没有把我怎么样。”
夏夏语气迟疑,“在这之前,他是随随便便就会剁人手指,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还开枪杀人的人。他管我管得很严,看起来像关心,但又很像是防止我跑掉。”
“你是怀疑,他的根本目的是想通过你,得到你爸爸的遗产。”
夏夏说:“是。叔叔,你懂法律,有这种操作的可能性吗?”
“有。”素切拉毫不迟疑地说,“你爸爸如果事先有准备,那么就一定会立遗嘱,指定遗产继承人,否则他的遗产会按照顺位分配给配偶、子女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如果你小叔叔知道遗嘱细节,又或者为他提供建议的,就是保管遗嘱或经手遗嘱公正的律师,那么他们就一定知道怎么得到遗产。你现在还未成年,不具备法人资格和决策能力——”
忽然想到什么,素切拉问:“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他吗?”
“不是。是我外婆。不过,他送我外婆去了疗养院,周围应该也有人监视着。”
“那就是了。遗产转赠一是需要继承人自愿,二是需要监护人签字。他如果想接受遗产转赠,就不能同时担任你的监护人。”
“所以……我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的?”
素切拉看着她,“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过后,又陷入了沉默。
作为经历过形形色色案子的人,素切拉头回在一个女孩身上感受到如此冲突的感觉——她柔软而坚韧。
看起来,她是那种动不动就会被吓哭,需要人一直保护着的孩子。可接触过后才知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他安静地等着,看见她双手握在那杯草莓牛奶的杯壁,时而收紧得指尖发白,时而又微微松开。虽不知夏夏在想什么,但素切拉知道,一定是场激烈的思绪交锋。
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天都擦黑了。
“素切拉叔叔。”
听见夏夏的声音,原本看着窗外,不打搅她思考的素切拉侧过头来。
“请你想办法帮我确认遗产的事。如果,我真的有决定权,那么……请协助我把所有遗产,全部捐出去。”
她声音不大,话语简洁,语气坚定。
以至于,本想问她要不要再来考虑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素切拉说:“好,这件事我会尽力去做。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得到素切拉肯定的答案,夏夏松了口气,随后郑重地对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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