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谣坐在狗屋旁边的垫子上,身边留出一个空,她拍了拍,让沈澜沧过来坐。丸子躺在她们腿上睡觉。
“连狗窝都要抢。”沈澜沧笑着说。
“反正我也是小狗,怎么不能抢了。”罗谣笑嘻嘻地拍着丸子的屁股。
这家主人很爱干净,即便是放在外面的狗窝、食盆和垫子,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她们牵着手,默默享受夜晚的静谧。
花园吹来的风带着树叶和青草味,能听到些许蝉鸣。天上无星无云,月亮半满不满,像只膨胀的橄榄球。丸子的身体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七月了。”罗谣拾起路边一片墨绿的树叶,“夏天到了。”
沈澜沧问她喜不喜欢夏天,她说更喜欢冬天,萧瑟的季节万物凋零、世界沉睡,太快乐太浪漫的季节反而让她觉得孤独。
“不过现在我决定喜欢春天。”她又说。
“为什么?”
“因为春天和你一起看过樱花。”罗谣装出惊喜的样子。
“……你现在真的很直白。”沈澜沧总是被她的直白弄得措手不及,她耳朵一红,心快跳着。罗谣揪着丸子的耳朵笑。
“沈导的电影什么时候拍完?”她问。
“那要看我这个狗头导演什么时候开窍。”
罗谣摸她的头,说:“摸摸狗头,万事不愁。”
沈澜沧把她的手挪到丸子头上,说:“这才是正牌狗头。”
她和罗谣讲起剧组那些人,每说一个,罗谣都能描述出基本样貌,就像她也亲临现场一般。沈澜沧疑惑不解,问她是不是偷偷来过。
“你猜。”罗谣狡黠地冲她眨眼。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想搞偷袭?”
“我怕你分心。”罗谣一脸无辜,“但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帅气。”
沈澜沧低头不语。这几天她的心已经分成了好几瓣,每一瓣都操心不同的事,一瓣是语言,一瓣是调度,一瓣是沟通,一瓣是表演,还剩最大的一瓣是水野。
她没法调整水野的情绪,无论提醒多少遍,一开机,她的台词依旧像泄洪一样滚出来。每回她都道歉,说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今天下午佳子来了,她三言两语就和水野说明白。水野平时交往的人里或许没有佳子这类说一不二的严肃上班族,便对她多了一分的敬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