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屠见状,暴躁的情绪登时消去了大半,“仇人………仇人干嘛送你鎏金玫瑰?这东西不是送情人的么?”
平墨铁青着脸说:“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东西恶心我。”
当着他战友们、下属们,上峰们的面,撕开他小心翼翼伪装了多年的假面,告诉他们,你们强悍的队长其实是个柔弱的oga,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平队长活了二十多年,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些,却被人当场揭穿践踏,怎么能不恨?
但他当初又为什么帮自己隐瞒呢?
这人到底是谁?
“你知道这孙子是谁吗?”裴与屠说,“见到他,老子帮你出气。”不管是故意恶心人也好,还是示爱也罢,送玫瑰的这小子他怎么也不能放过。
平墨却摇摇头:“不知道。”
最开始平墨以为是鬼耳,但看起来他只是背锅侠,鬼耳在域外混迹多年,关系网庞杂,而他现在脱离了鹰隼,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官,再查线索谈何容易。
“鬼耳逃走,线索就断了。”
裴与屠问:“你后悔吗?我是说,你当初为了找鬼耳,冒那么大的险,应该很想找出那个送花的人吧,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原本可以继续逼问鬼耳,说不定就能问出线索。”
“后悔。”平墨顿了顿,却又低声道,“但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
这回答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人有仇必报,心眼不大,可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战士,本能地保护弱小。
“哎,平墨。”
平教官被叫了名字,半晌没等到下文,看着裴与屠疑惑道:“有话放。”
裴与屠嗤一声笑出来,大手在平教官脑袋上一揉——撸猫似的——揉乱了他的短发,“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平墨:“…………???”
平教官默了默,又默了默,仍觉得自己是受了调戏,暴起揍了裴助教一顿,才重新恢复神清气爽,将受到玫瑰的郁闷也一扫而光。
周三晚,下了体能训练课,平教官重新打了一管兽人专用抑制剂,独自一人出了校门。
这时候太平街的地下拳击场还没正式开场,却已经人头攒动。
平墨站在一块公示板前,公示板上列着今天出场的拳手,诨名后是基本资料和预期赔率,他看着“猎人”后面醒目的“9”字,陷入沉思,只是今天仍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
一般来说,赔率越高,就说明这人越不被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