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
薛神医站在树下,看着沈慕离。“你要护她?”
沈慕离蹙眉。“神医为何当面将朝歌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
“你以为我身边跟着的,是我自己的人。”薛京华深意地说着。
沈慕离愣了一下,了然。
薛京华来到京都,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是皇帝的人。
皇帝让他来看朝歌的情况,自然会带着自己的人。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一旦留下这个孩子,接踵而来的……是多少隐患。”薛京华淡淡的说着,是在提醒沈慕离,也是想保住朝歌。
一旦朝歌再次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先沉不住气的,必然是柔然那些人。
若是柔然真的在这个时候与奉天动乱,给皇帝施压。
皇帝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个孩子。
“慕离明白。”沈慕离低头。
……
门外,赫连骁离开,一路脸色阴沉。
“神医,该回宫了。”
薛京华跟在赫连骁身后,上了马车。
“神医为何要阿静朝歌有孕的事情说出来。”路上,赫连骁也质问。
“怎么?这孩子是你的?”薛京华掀开帷幔问了一句。
赫连骁握着缰绳的手僵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
他不确定。
“既然将军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你的,那便早下决定。毕竟,无论这孩子是谁的,都不能留着。”薛京华放下帷幔揉了揉眉心。
如今的天下局势,才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先辈们为了这天下抛头颅洒热血,可现实与想象的竟然完全不同。
所谓的天下一统,并没有完全意义上的一统。
甚至又有了太多的隐患。
如同当年沈沈慕离的外公沈清洲所说,所谓的藩王制,只会让这天下安稳一时。
当年的那些人可以臣服奉天,但他们的子嗣,后人呢?
难免会有野心勃勃之人。
所以……当今皇帝要面临的问题,更加严峻。
削藩,也成了必须要走下去的一条路。
这也注定了皇帝要走一条……冰冷,无情且必须要坚定的道路。
“这天下……终究是建立在人的血骨之上的。”薛京华呢喃的说着,视线游离。
时隔这么多年的京都城,依旧如同二十年前一般的繁华,可却又不似二十年前那边……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