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奴晓得,还按上回接旨时的数儿给。”包嬷嬷领命下去准备。
仙姨娘和唐碧茹站在二房院子的门边看着如流水般搬入主院的添妆箱子,箱子上一个个的‘御’字让仙姨娘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她这边几乎已经拎着衣领子倒了个底儿掉,还没给茹姐儿凑够五抬嫁妆,大房那边倒好,还没见她怎么凑呢,加上各种亲戚长辈们的添妆,上百抬眼看就轻轻松松的出来了。
“你这个大伯母眼里还真只有她们大房,我都拉下脸去跟她求添妆了,她才给了多少?半抬!要半抬都是银票也就算了,半抬银锭子,二十两一锭,拢共六十六个锭子,哼,这出手,她也好意思当个伯夫人!”
“当初柳姐儿她们成亲,她也是给的六十六个银锭子,可柳姐儿她们嫁的人家跟你能比吗?都是些没远见的。还有你爹,你祖母,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的,也不想想将来你出息了,他们要跟着沾多少光。”
像这样的抱怨,唐碧茹这几天听得多了,略微有些厌烦。
只是自己的亲娘不好明说,怪别人给的少,她这当娘的又给了多少?说起来也做了一辈子的宠妾,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连几千两都拿不出来,合着平日里光有宠了,其实什么都没捞着,这种空宠有什么意思?亏她还沾沾自喜了这么多年。
上一世就是因为她没个出身好的亲娘,第一段婚姻才像是被卖进了夫家似的,嫁过去夫家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个个像防贼似的防她,稍微用点银子就罗里吧嗦的。哪像裴景,掏了心窝子般对她好,只要她开口要的,裴景就没有不给的。
“二夫人那边爹爹派人去问过了吗?她当真什么都不肯给?”唐碧茹问。
“问过了!”仙姨娘近来十分暴躁:“那老贼娘咬的死紧,一个子儿都不出,她也不怕人家骂她刻薄没人性。凭的还是做主母的,我呸。”
唐碧茹到现在才是有点后悔,不该为了心急,意气用事害了唐碧文,她其实是想一箭双雕,既把唐碧文教训了,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打裴景的主意,又能把唐安芙骗到太子那帮人面前。
她经历过一世,当然知道太子有多好色,唐安芙的容貌那般好,必然能入太子的眼,只要太子看中她,唐安芙这辈子就只能沦为太子后院的一个妾。
可没想到唐安芙不仅把唐碧文安然无恙的救出来了,她自己也逃过一劫。
更让唐碧茹郁闷的是,将军府中家规森严,她临时能收买的只有那种入府没多久的黄毛丫头,那种丫头被人一吓就什么都顾不得,巴巴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了,直接害的唐碧茹被叶氏关进了柴房。
要不是她连夜让仙姨娘传信给裴景,让裴景火速上门提亲,只怕现在她还被叶氏关着呢。
这么一来,她和裴景的婚事虽说定下了,可也把她打了半年之久的如意算盘给砸了。
二夫人一点嫁妆都不肯给她备,那她的嫁妆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要不,你再去跟裴世子说说,让他再从家里拿个几万两出来,你是嫁入侯府当世子夫人的,要是嫁妆太寒酸,在侯府可立不住脚跟,外人看了也会笑话的。”
仙姨娘如是对唐碧茹劝道。
唐碧茹拧眉:“我都已经跟他开了好几次口了。前前后后,他也拿了几万两,他家的银钱都是侯夫人掌着,我嫁进去之后才能掌到权,他现在能拿出来的已经为数不多了。”
裴景对她真是挺好的,只要她开口,裴景哪怕回去跟侯夫人闹,撒泼上吊,什么有效做什么,最后总会把银子给她送来。
可她也得体谅体谅他,不能总是索取吧。
“那就没办法了。你做好准备给人笑死吧。侯府那种高门大户的下人有多势力眼,康家姨母总与你说过吧,她们伯府尚且如此,更别说侯府了。一个穷酸的世子夫人嫁过去不是等着被人拿捏吗?你给人笑话了,裴世子面上就好看了?”
仙姨娘用自己的思维给唐碧茹分析利害。
这些道理,当过好几年侯府侧夫人的唐碧茹自然懂得比仙姨娘多,但只要有裴郎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一世裴郎连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再嫁之身都不嫌弃,当时她可是只拎了个小包袱就被裴郎领进侯府了,别说嫁妆,连体己钱都没有,裴郎不照旧对她好。
这一世,她清白身子给了裴郎,又是名正言顺的当他的夫人,情势已经比上一世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再说,她婚前跟裴郎要的银子,反正都是要带去侯府的,不过里里外外走一趟,过个面子事儿,再要一些,裴郎应该不会介意吧。
“算了算了。只好我再厚着脸皮跟裴郎开次口了。”唐碧茹说。
有了女儿的保证,仙姨娘立刻喜笑颜开:
“这就对了。只要裴世子倾囊相助,咱的嫁妆排场定不差大房多少。”
其实争来争去也就是争得一口气,二夫人如今已经被她们母女逼得回了娘家,她领了操办女儿婚事的事情,总得要上十二万分的心把事情办好,省的回头老爷总说,府里没有二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