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言辞地说:“姨娘不知道,今日吃满月酒的小孩他爹娘,便是我们掩护见面的……”
沈兰:“嘿,你这孩子,多大年纪,‘掩护’这词都会用。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不走,我待会就告诉你们爹娘,你们整天在干什么好事……”
“哼。”孩子生气地一抱臂膀,露出嘴巴里缺掉的两颗大门牙。
“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姨娘竟还当了真。我道姨娘是江湖中人,没想到却是如此不讲义气之徒!”
沈兰和裴昭对视一眼,硬是给他说笑了。
“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要糖吃的大侠。”
那孩子又羞又恼,本就黝黑的脸,浮起的绯红又为黑度增加几分浓郁。
结巴一会,苦于找不到话讲,便要撒丫子离开。
却没成想给沈兰抓住领子,登时身体腾空,双脚扑腾起来。
“喂,糖还没要到呢。这么轻言放弃,日后如何做大侠?”
说着便笑着放他下来。
因为天气炎热,沈兰来时车上一切小食皆用冰块冷藏,想起兴许还有些没给出的蛋挞,便吆喝着这几个孩子往回赶。
她和裴昭走在同一直线上,便在裴昭身侧,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董家庄不大,不过一炷香的光景,便到了栓马的大树那。
可——哪还有什么车厢!地上全是木头碎片,车厢前的布帘都被撕得粉碎。
连马都不翼而飞!
众人:“……”
沈兰捂着胸口,对裴昭说:“最近记性不太好,大概是记错路了罢。”
裴昭咬了咬嘴唇,可怜巴巴地回看她:“好像不是这样。”
沈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喘不上气。
“哪个杀千刀的偷我的车,我的马,还把我几个优质铁桶都给拿走了!良心不会痛么?!你有种做,有种别躲着啊!”
几个孩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土地,知晓了这次满心欢喜的糖果又是无疾而终,铩羽而归,也都幽幽地低头叹息。
沈兰看向引路的孩子,绝望地说:“你们今日一直到处乱跑,也没曾瞧见,是谁偷了我的马车么?!这可是村口,人来人往,我就不信,我的马车自己变成一摊废木头了!”
孩子彼此对看一眼,也皆摇头。
裴昭细瞧沈兰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他犹豫一下,将手搭在沈兰袖口,轻声安慰说:“留得青山在……”
沈兰表面上仍在哭嚎,内地里却把裴昭的手攥在手心,掩在衣袖下,紧握着。
裴昭:“……”
那孩子很是于心不忍:“姨娘你莫哭,我娘常说,哭,东西也回不来;把这位大哥哥的手捏碎,也没用。不若咱们一同想想办法罢,这样,你回去也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