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皇后服毒自杀,天子悲痛万分,众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可?江骜却凉凉地说道:“陛下,如今证实冯观的罪名,是否将人拖出去斩了,株连九族?”
她悲愤不已,双眼通红地紧盯着江骜,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这人。可?想到眼下拿到解药救皇帝要紧,她只得?咽下心中的万种情绪,紧攥着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掌印大?人大?抵是忘了本?案最关键的证据。”
“毒药?”江骜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递给皇帝的贴身太监,向皇帝拱手道,“启禀陛下,这是从冯府搜寻出来的毒药,杂家带人去搜寻之?时,冯家人已畏罪潜逃。”
姜云初看了一眼冯观,知晓他这是怕连累家人提早做出的安排,并不在意,往前一步强调:“从冯府搜出毒药,并不证明毒是冯指挥使下的,也可?能是被人栽赃。毕竟,此毒连御医都闻所未闻,又怎知搜出来的毒药便是皇兄身上所中之?毒?”
她转身故意看向江骜,挑衅似的挑着眼眉,冷笑道:“只有真正的凶手才会手握解药,而这凶手费尽心机地向陛下投毒,又怎会轻易用解药来嫁祸给他人,因此,王掌印单凭搜出一瓶未知的毒药,并不能将冯指挥使定罪。”
“只有真正的凶手才会手握解药?公主此言甚是有理。”江骜面露狡黠之?色,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色药瓶,递给皇帝的贴身太监,向皇帝拱手道,“陛下,此药是杂家从冯指挥使的寝室暗格里搜出来,杂家找张太医、明太医检验过,是该毒的解药。”
皇帝拿着青色药瓶,紧攥着,却不动声色道:“传两位太医进殿。”
不到片刻,张太医与明太医应召而来,皆俯首证明江骜所言属实。
皇帝看向姜云初,似乎在等她行动。
对于解药一事,姜云初不敢大?意,命人将齐铭瑄找来的两名大?夫带进来。两名大?夫认真检查那瓶药,确定的确是解药,遂跪地回禀。
姜云初等人暗自松了口气,皇帝有些?迫不及待地服下解药,过后,命御医与大?夫轮流把脉。确定他身上的毒化解后,众人脸上一喜,皇帝忙命人将解药送去太后那里服用。
过后,他转头看向皇后,以为?皇后是因身中绝命之?毒而绝望自杀,心里感慨万分,却又悲伤不已。
江骜扫视众人一圈,见无人开口,神色冷酷地说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冯指挥使抵赖,还请陛下圣裁。”
姜云初认为?此刻目的已达到,众人不必再演戏,遂静待冯观的反击。
然而,当皇帝威严地质问冯观“你可?认罪”时,冯观却跪地伏首:“臣领罪。”
姜云初霎时感觉不妙,欲开口替他辩解,却被对方投递过来的哀求眼神止住了,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
皇帝勃然大?怒,随手拿起旁边的茶盏砸向冯观的脑门,痛心疾首地痛骂他一顿,命人将其押送大?牢。
江骜趁机请命:“陛下,如今锦衣卫群龙无首,还请将犯人交由?东厂看守!”
皇帝看出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十分反感,沉吟片刻,他将目光投放到甘十九身上,威严地说道:“甘十九,念在你指证有功,朕擢升你为?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看守冯观。”
“臣,谢主隆恩!”甘十九喜出望外,跪地拜谢。
江骜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上前大?声喝止:“陛下,万万不可?,这两人可?是主仆关系,难免会徇私啊。”
姜云初反唇相讥:“主子作恶多端,他能挺身而出,指证他的罪行,可?见风高亮节,忠君爱国,这样的人哪会徇私?除非他的指证是别人威逼的。”
“……”江骜被堵得?语塞,若继续阻止,那甘十九的指证是被胁迫的嫌疑便会越大?,若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从自己手里溜走。
他气得?咬牙切齿,可?转念又生?出一个?毒计,笑吟吟地看着姜云初。
姜云初浑身起鸡皮疙瘩,气哼哼地别过脸去。
皇帝因皇后的死深感自责,没心情再理会他们?,有些?疲惫地命令道:“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和声告退后,众人各怀鬼胎地退出去,独留皇帝守着皇后的尸体?。
出了殿门,姜云初见锦衣卫将冯观带走,忙上前,却在回廊处被江骜拦住去路。
“笙笙,我?知晓你想找冯观问什么,不要去,我?来回答你。”
“不需要。”姜云初冷着脸,绕过他往前。
江骜面露一丝忧伤,伸手拽着她的手腕,一语戳破:“我?知晓你们?想利用我?急于给冯观定罪的心理,趁机逼我?拿出解药。”
此话可?谓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姜云初惊得?连甩开他的手都遗忘,只肃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骜笑意隐含:“笙笙,王振的权势远比你想象中大?,他的耳目如同蜘蛛,无处不在,让你防不胜防。”
言下之?意便是她与冯观所言被走漏风声了,他们?身旁有奸细。此言暗藏着嘲讽。
姜云初听得?明白,心里十分反感,甩开他的手:“知道又如何?你还不是交出解药了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