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对装修也是不懂的。
但他学过画画,又有现代的眼光在,弄出来的装修总归不会太差,也肯定跟这个时代的装修截然不同。
对这时的人来说,光与众不同这一点,就已经能让他们驻足了。
“这么快?”陈老板有些惊讶:“你不在我这里做了,一家子的营生怎么办?”
“我前些天写了些东西拿去报纸投稿,报纸已经确定要了。”穆琼道,他去报社投稿的时候为了能过稿,没说那稿子是自己写的,但在陈老板面前,倒是不需要隐瞒。
“我只以为你会去找个别的工作,没想到你竟然能发表文章……”陈老板敬佩地看了穆琼一眼。
这年头认字的都不多,能写东西的就更少了……但凡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什么的,那便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
穆琼被陈老板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陈老板又道:“再过几天,你在我这里就做满一个月了,这几天你不用在店里做什么,帮我把装修弄好就行。”
“谢谢老板。”穆琼笑道。
“你也不用叫我老板了……我这个年纪,你喊我一声叔吧。”陈老板笑道。
“谢谢陈叔。”穆琼应下了。
陈老板对穆琼本就很好,穆琼喊了陈叔之后,对穆琼就更好了。
店里人多了之后,午餐和早餐都是厨子给每个人分好,大家轮流吃的,之前穆琼也是如此,但今天陈老板喊他和自己一起吃,和他们一同吃饭的,还有张掌柜。
穆琼和张掌柜聊了聊,又听了陈老板的一些介绍之后,才知道张掌柜家原是广州的巨富,据说当时广州城里四分之一的铺子,都是张掌柜家里开的。
张掌柜儿时,玩的弹珠都是银子做的。
只可惜后来英法两国在广州圈地,直接把张掌柜家里的祖宅给圈进去了,要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买下来。
张家人不愿意之后,还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些人,将张掌柜的父亲打成重伤。
张掌柜的父亲被打之后,就缠绵病榻,偏这时候,又有流言传开,说张家不行了。
张家是开了钱庄的,流言传开之后,立刻就有无数人拿着庄票来钱庄挤兑。
在这个时代,钱庄收了储户的钱之后,会给储户等额的,随时可以兑换银两的庄票。这种庄票虽说只能在本地使用,但因为使用方便非常流行。名声很好的钱庄的庄票,往往比政府发行的钞票更让人信任。
可若是发生挤兑,钱庄基本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