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49章（第1页）

嘈杂声突然加剧，因为小酒馆的门一开，一个步履蹒跚的女人走了出来，用沙哑的声音哼着一首流行小曲。她身着毛皮领上装，黑缎子连衣裙，脚穿黑色长筒袜。

细心的人会看到&ldo;黑影&rdo;的脸上现出阴险的微笑，也会猜出那个刚出酒馆的女人是妓女，但却不可能知道她叫伊丽莎白&iddot;斯特莱德，四十五岁。寡妇，有孩子。

但是，&ldo;黑影&rdo;却什么都知道。

伊丽莎白&iddot;斯特莱德砰地一声关上门，刚准备走，却突然起了某种预感，于是转过身，仔细观察漆黑的小巷。过了一会儿，透过浓重的雾气，她隐约看到有一个一动不动的黑影。但是，她觉得这是酒气引起的错觉，于是重新哼起小调，走远了。

&ldo;黑影&rdo;随后亦步亦趋。

※　　※　　※

零点五十分，伊丽莎白&iddot;斯特莱德来到了伯纳大街的一个小院。院子里很黑，只是从一家小酒馆的窗户里透出了一些微弱的光亮。伊丽莎白刚刚拒绝了一个嫖客，正在思忖着自己碰到的这个人，突然。她瞥见一个头戴猎手式鸭舌帽的黑影轻轻地朝她走来。一种无名的恐惧让她呆在原处没动，直到&ldo;黑影&rdo;开口对她说话。

妓女的情绪神奇地很快镇定下来。他们友好地攀谈起来。

&ldo;……我有一个小礼物送给你。&rdo;那&ldo;黑影&rdo;说。

&ldo;啊！&rdo;伊丽莎白&iddot;斯特莱德惊喜道，&ldo;但奇怪的是……&rdo;

她的声音消失了，但她没有马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双手捂住粘糊糊的脖子……她明白了一切，但却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名叫路易斯&iddot;戴姆舒兹的小贩走进了黑暗的院子。他的马突然绊了一下，几乎把他甩下马背。他划亮一根火柴，发现了脖子在两耳之间被深深切开的伊丽莎白&iddot;斯特莱德。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碰上了那个嗜血成性的疯子的又一个受害者。于是奔进小酒馆，告诉他的朋友们。躲在黑暗中的那个&ldo;黑影&rdo;暗骂着这个打断他的工作的人，悄悄溜走了。又过了一会儿。警察匆匆赶到了伯纳大街的这个小院。

十分钟后，在丘奇&iddot;帕西奇的黑暗的胡同里，凯瑟林&iddot;埃多斯略带醉意、步履蹒跚地向刚刚逮捕过她的警察甩出一连串脏话。在主教区警察分局里，她的酒劲已经过去，刚刚被放出来。

她贴着墙走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望去，看见一个戴猎手式鸭舌帽的黑影慢慢朝她走过来。当&ldo;黑影&rdo;跟她说话时，方才短暂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了。

平静的迈特广场的两侧是&ldo;科尔利和汤奇茶叶贸易公司&rdo;的建筑物，有三个出口向这个离米诺里街不远的广场。

一个名叫爱德华&iddot;沃特金斯的警察在这里巡逻，一刻钟一趟。一点三十分他走过广场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也正是在这时，凯瑟林&iddot;埃多斯和那个&ldo;黑影&rdo;进入了广场。一点三十五分，有三个人离开杜克街的小酒馆，经过广场。其中一个听到凯瑟林&iddot;埃多斯的笑声，瞥了她和那个&ldo;黑影&rdo;一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凯瑟林&iddot;埃多斯笑声不止，她猛然看到了&ldo;黑影&rdo;的眼睛，那两只死死地盯着她的蓝眼睛已失去了温柔，闪烁着奇怪的光芒，越瞪越大。刹那之间，她意识到情况不妙。

凯瑟林&iddot;埃多斯躺在了地上。&ldo;黑影&rdo;俯下身，纵情体味着一场疯狂的快乐，忙于他那神秘的工作：妓女的肚子好像是他的兴趣所在。

一点四十五分，警察爱德华&iddot;沃特金斯在广场上又转了回来。提灯立即照亮了躺在血泊中的凯瑟林&iddot;埃多斯的尸体。眼前的情景是惨绝人寰的。

死者的脖子在两耳之间被深深切开。面口全非，眼皮被划破，鼻子不见了，右眼似乎也没有了。右耳垂被斜着割下来，而左耳垂的切口却是垂直的。肚子完全被剖开，内脏被掏空，肠子搭在右肩上，食管放在右臂和右肋之间。

沃特金斯立即赶去通知&ldo;科尔利和汤奇茶叶贸易公司&rdo;大楼的看门人。这位曾经干过警察的看门人冲出广场，拼命吹哨子，同时沃特金斯守护在尸体旁。

于是，对凶手的追捕开始了。怀特查普尔到处都鸣响着哨音，警察在雾气之中乱成了一团，人们从小巷的各个角落里跑出来，冲着向四面八方奔跑的警察喊叫着。

在亨兹迪奇街，戴鸭舌帽的&ldo;黑影&rdo;疾步飞奔，后面紧随着一大群警察。

&ldo;抓住他！&rdo;一个从对面跑来的警察喊道。

魔鬼杰克知道，一点点差错都会产生致命的后果，他跑得飞快，但头脑仍然极度镇定清醒。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维系于是否能临危不乱以及施展计策‐‐那魔法一般的计策一定能够救他，使他绝处逢生。

正当警察准备扑向他时，他拐进另一条黑漆漆的胡同。警察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终于被浓重的迷雾吞没了。

尽管黑影已经失踪，但警察并不特别担心，因为那个魔鬼的身上一定沾满了鲜血，况且这一地区已被封锁，他不可能通出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警察寻着血迹，在古尔斯顿大街发现了一件血衣。他又朝北逃窜，哨音更加强烈，还能听见凶手急促的脚步声，警察几乎够到了凶手。他们看见黑影鬼鬼祟祟地上了著名的多塞街。他们沿着小巷前进，却在另一端碰上了已守在那里的麦克尼尔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