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疯了,自恋也不是这个自恋法……可当他努力转动眼珠,看向江隐的时候,发现那人正抓着一根支撑杆,把帐篷由下往上一拎,嘭,帐篷就像个充气娃娃似的膨胀了起来,搭好了。
江隐的目光掠过他和梁思敏,仿佛看到的只是最寻常的一缕空气,再多一秒的停顿都无。
祁景的心哐啷一下沉了下去。他那种被占便宜的感觉膨胀到了最高峰。
梁思敏终于收回手,后退了一步,脸颊羞红,春天的桃花一样清丽。
祁景视如无物,他僵立着,既不说谢,也不逗趣,原本还暧昧的气氛渐渐陷入冷凝。
梁思敏的脸色也不太对了,她盯了祁景一会,可这人一张俊脸寒冰挂霜,薄唇紧抿,一点要开口的迹象也没有。
她的心也有点凉了,回头就走,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转身又说:“我的帕子脏了,你不帮我洗洗吗?”
祁景沉默了一下,他无法拒绝,只得接过,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谢谢。”
不是他吝惜感谢,是怕说多错多。他想明确的和梁思敏表示,自己这棵歪脖树没什么好吊的,你买再多的船票也上不了我这条破船。
但梁思敏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这么多年班花也不是白当的,美女的心气总要高一些,倒追到这个份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要是祁景还不开窍……
她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这时候这几个男生才敢开始起哄,哟哟哟哟哟哟的声音像一群驴,把祁景调侃的脸都黑了才住嘴。
祁景再看江隐,人淡定的很,一眼也不带看他的,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的灌,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滑动。
祁景下意识别开了眼,又转了回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水:“别喝了。”
水洒了一些,江隐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祁景看着他,眉头紧皱,好像在思量什么。他忽然一把拽过江隐,感受着江隐肢体的逐渐僵硬,也故意不放开,低声道:“你没看到刚才怎么了吗?”
江隐的声音有微不可查的哑:“怎么了?”
祁景:“刚才多尴尬,你也不帮我抗一下?看着别人对我上下其手还无动无衷,你还算兄弟吗?”
江隐:“…………”
他其实并没有特别仔细听祁景在讲什么。祁景的心思很细腻,经常有他想不到的,也想不明白的一些想法,他大多时候听着,偶尔顺着他的意思做也无妨,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可祁景现在身上的“气息”是那么浓烈,这并不是指他的体味或者汗味,而是因为活动后,略显急促的呼吸,皮肤表层蒸腾出的热气,奔流滚烫的血液下的勃勃生机……江隐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和着他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渐渐重合。
又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