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接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却稍稍用了些力,把纸拿住了。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拂过他的耳侧:“这条线改个方位,效果会更好。你画的是锁魂吧?好像和普通的符不太一样。”
那人微微一惊,一张白净而寡淡,普普通通的脸抬了起来,但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却目如点漆,神光暗藏。
只这一双眼睛,就足够钟灵毓秀。
他问:“你是谁?”
穷奇反问:“在问别人名字前,不应该自报名号吗?”
那人摇了摇头:“我无名无号,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是生产队里一个小小的会计。我叫齐流木。”
…………
祁景猛的惊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心悸仍旧不止。虽然早就隐隐有些猜测,但他没想到穷奇居然和齐流木有这样一段过去,而之后闻名天下的齐流木,居然曾经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物。
真人不露相,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祁景平复着心跳,把目光往江隐床上看去,就见那人仰躺着,一动不动,好梦正酣。他原本想躺下,却不禁多看了几眼,头刚沾上枕头,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
他轻轻叫了一声:“江隐?”
那边没有回答。他又提高了些音量,江隐浅眠,警觉性很高,没道理现在都听不见。
祁景从床上一跃而下,爬上了江隐的床,把半个身子探过去叫他:“江隐,江隐?”
随着他的摇晃,江隐的头软软的偏向一边,分明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祁景的心跳一下重似一下,在死寂的宿舍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心脏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下撞击着胸膛。
他把江隐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柔软,一丝抵抗也无,就像个死人一样任人施为。祁景探了探他的呼吸,微弱的连片羽毛都吹不动,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好在那颗心还是跳动的。
祁景抱着他,感受着接触皮肤的冰凉,陷入了六神无主中。
他本能的搂紧了这具身体,连同被子一起,好像江隐现在的问题是寒冷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对,周炙,要叫周炙吗?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他低下了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江隐掩在乌发下的眼睫,鼻梁,和苍白的嘴唇。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了他心中,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