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就跟在他们身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蛇一般搅动着水流,他们疾奔回那有三道门的拱门里,刚把铁栅栏一关,就被一股大力撞开,那东西把硕大的头伸了出来,竟像个扁扁的圆筒一般,可不就是个蛇头吗!
那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把嘶嘶的蛇信子吐了出来,祁景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喉咙和口腔,喷吐着带着血腥味的热气,富有生命力的起伏和收缩着,让人毛骨悚然。
巨蛇疯狂的从那道窄小的门里往外挤,铁门撞的框框作响,他们只愣了一瞬,就开始往回跑,边跑边道:“这是什么东西?”
瞿清白喘着气道:“我随便猜猜……烛九阴?”
“最好不要!”
他们跑了好一会,那甬道却没有尽头一般,陈厝道:“我们来的时候走了这么久吗?”
祁景的心已经沉了下去:“没有。”
江隐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前面出现了一道圆形的铁栅栏,水哗啦啦从那栅栏下流出去,可那绝对容不下一个人。
祁景往外面看去,根本看不清这栅栏后是什么,黑漆漆的一片。他用力抓紧了这栏杆:“一起!”
陈厝几个都用握上了栏杆,一起用吃奶的力气拉扯那栏杆,可那铁栅栏竟像被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哗啦啦,哗啦啦——
水声又一次想了起来,好像索命的地府之音,陈厝都要崩溃了:“又来!”
巨蛇灯泡般的眼睛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不同的是,两只。
它张开了嘴,尖利的牙淌着黏腻的毒液,像只离弦之箭一样,向他们疾冲过来!
在那一瞬间,他们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祁景下意识的一把将江隐拉到了身后,陈厝则猛的放出无数条触手,像一面藤墙一样挡在了他们前面。
可巨蛇冲撞过来的力度又岂是藤蔓可以挡住的,陈厝的背重重撞在了铁栏杆上,强壮的血藤没骨头似的软垂了下去,他觉得脊椎都要断了,那蛇头又往后退了退,蓄势待发。
巨蛇再一次冲了过来,这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挡了。
陈厝绝望的闭上了眼,就在他以为他们都要葬身蛇腹的时候,一阵极为嘶哑的,像磨花了的磁带那样难听的声音爆炸般的响了起来,那蛇头一下子停下来。
那双可怖的,比人还大的眼睛离他们不足咫尺。
“你厌破衣求霞帔太沉迷……你春风得意马蹄疾,我蓬头赤足贱如泥,怎不把好花枝供养在高楼里!”
祁景转过头去,就见江隐怀里抱着一个老式收音机,正吱呀呀播放着他们第一次进古宅时听到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