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妈妈寻找他的呼唤都不敢回应。
这样也很难不疯。
江隐忽然猫腰钻进了柴堆里,一把抱起那孩子钻了出来,另一只手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他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走。”
他说完就往相反的方向跑了,估计是怕沈大娘再出来,其他人下意识的就跟上去了,虽然一头雾水,瞿清白边跑边说:“等,等下……你这是绑架吧?”
吴敖说:“你怎么不说拐卖小孩呢?小古板。”
祁景和陈厝都忍不住一笑,吴敖虽然只和他们相处如此短暂的一段时间,却已经摸清了瞿清白在迂腐和冒进间拉锯的脾气,这人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莽,反而更像是胆大心细。
跑出不知道多远,周伊都有点喘了,江隐终于停了下来,把小孩往地上一放,那孩子懵懵懂懂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起来倒不那么怕人了。
周伊撑着膝盖:“江哥哥,你到底要……呼……干什么?”
江隐说:“我想验证一些事情。”
他蹲下来,把安子厚厚的棉服袖子撸了起来,瘦弱的小臂暴露在惨淡的天光下,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苍白的胳膊上,有好几处青紫的掐痕。
安子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些什么,江隐一松开手,他就把棉服撸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瞿清白难以置信道:“这,这难道是……”
江隐说:“我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果然是这样。在议事堂里,他并不是自己想‘哭’的,是他妈逼他哭的。”
第175章第一百七十五夜
陈厝惊诧莫名:“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为了一点粮食?”
瞿清白灵机一动:“难道不是亲生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想了想,又觉得不无可能。瞿清白莫名的又想到了那个穿的像蚕蛹一样冷冷的嗤笑的女人,她唇边尖锐的笑纹像刻在了他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
周伊弯下腰,细细看了看安子,面上似乎有些疑惑,却没有说话。
安子呆愣愣的,抬着头看他们,张大的口角,一点涎水流了下来,周伊帮他擦去了。
她问:“为什么不回答你妈妈?”
安子激灵了一下,练练摇头:“不,不……不行!”
吴敖皱眉:“为什么?”
安子又做出了那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动作,把一根手指竖在唇边,长长的“嘘”了一声,然后说:“出出声的话,会被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