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瑟道:“你既已开了灵智,就应该知道四凶已经重回人间,如果不阻止他们,不仅人类,小妖也无法幸免于难。我们不会伤害金鸾,但只有找到它,我们才能走下一步。”
花姑半晌无言。
她神色挣扎,看了看齐流木,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能召唤出我,就一定不是恶人。”
“其实大凶之兆早已降临。就在前些日子,梼杌找到了这里,他……”她深吸了口气,颤抖道,“他杀了金鸾族的首领,取走了它颌下明珠。”
吴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金鸾之所以避世,就因为它浑身是宝,其中以颌下明珠最为珍贵,据说有回天之力。
梼杌要取明珠,金鸾一族全力反抗,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齐流木道:“现在这金鸾首领在哪里?”
花姑指了指明镜似的湖面:“金鸾死后,都要葬入湖中。”
她叹了口气:“梼杌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去而复返,取走所有明珠……到现在,你们还能做什么呢。”
齐流木思考片刻,冲她深深一拱手:“多谢。”
花姑摇了摇头,化作花瓣消失在空中,地上的符纸碎也成了灰烬。
祁景猛的一阵眩晕,他睁开眼,又被卷入了另一个场景中。
……有点奇怪。这次的梦格外长,好像不会结束一样。
一盏煤油灯下,齐流木在一心一意的画着符。黄纸散落在榻榻米一般的地上,矮桌白玉瓶,红梅斜出,铺开的墨和握笔露出的清削手腕,一切都分外雅致。
这是又回到了吴翎的庄上。
运笔如流水,只差最后的收尾,齐流木目不转睛,鼻尖都渗出点汗珠,为了这张符,他足足描了两个小时。
忽然,后颈传来一丝搔痒,他笔一抖,气运凝滞,后继无力,最后一笔勾得歪歪扭扭,整张符都作废了。
静默半晌,他将笔放回了笔枕上。
回过头,昏暗灯光下,李团结半躺在他身后,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颈后,背上不紧不慢的画着符。
见齐流木看他,便笑了:“呀,你怎么不继续画了?”
齐流木将黄纸揉作一团:“画废了。”
李团结挑眉:“那你继续。”
齐流木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再提笔的时候,那根手指还在背后不轻不重的撩拨。
他放下笔:“我静不下心。”
李团结笑了:“我还以为你心有菩提明镜,坚若蒲草磐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