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团结好像不耐烦,声音却很轻缓,一只鸟雀也惊动不了。
“……别装死。”
齐流木睁开眼睛,嘴唇颤了颤——
忽然,铛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嗡嗡声不绝于耳,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的祁景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虽然他早就没眼看了。
齐流木猛地直起身来:“有人撞钟?”
李团结差点被他撞脑袋上,满面阴沉的站了起来。
齐流木拉开了门,这是偏向于和式设计的房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口钟,每日都有人敲钟报时,但绝对不是现在。
古有击鼓鸣冤,半夜撞钟,也不是什么好事。
吴翎和白锦瑟很快也到了,几人一起冲向山坡,李团结跟着去了,他走的不快,却没被落下。
山坡上的亭中,有个佝偻人影扛着木头,一下一下撞着那口钟,满山钟鼓轰鸣,惊飞了沉睡中的鸟雀。
吴翎一看,便惊疑道:“神婆?”
白锦瑟:“神婆是……”
吴翎道:“她是我爷爷辈的人了,与我家先祖是好友,一直住在这里,近些年年事渐长,便不大清醒了。据说年轻时,比占卜师还厉害,有预知未来,通古博今的能耐,所以大家都叫她神婆。”
神婆停止了撞钟,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几人迎上去,齐流木这才看清她一身怪异打扮,像少数民族的服饰,处处都有纹饰和羽毛。
神婆抬起苍老的脸来,疯疯癫癫,嘟嘟囔囔:“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
齐流木道:“阿婆,哪里错了?”
神婆眼眶赤红,恨不得捶胸顿足,指着他们道:“一错寻瑞兽,二错改运道,三错借明珠,四错逆天命,五错乱敌友……你们无可救药了啊!”
白锦瑟脑子里乱的一锅粥:“阿婆,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救金鸾?”
神婆道:“老婆子只看到了你们要逆天命行事,世间万物的运道自有定数,互为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救了一个金鸾,便改变了此间因果……”她猛的指向齐流木,“你要完!他要完!金鸾一族要完,我们吴家也要完!”
手指挨着指过去,竟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吴翎难以理解:“阿婆,我们是为天请命,为芸芸众生行事,怎么会违逆天命呢?果真如此,罗盘也不会指引他们到这里了。”
神婆怔怔的看着他们,愣了半晌,才嘶哑道:“是了……是了……所谓天命,不可改也!”
说完,她忽然僵住了,直愣愣的向后倒去,竟是就这样咽气了。
几人围着横死的神婆,心里都复杂难言,只有李团结局外人般看着,那些可怕的预言仿佛一点也没有入他的耳。
白锦瑟抿了抿唇:“不管她看到了什么,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未来,都说人定胜天,我们明明在做好事,我不相信一切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