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韵珊瞧七姐是动了心,暗撇唇角。
她那轮廓偏深的大眼流转间,朝一旁神情悠悠的胡裴笑道:“阿裴,听说你最喜欢花茶,我也是呢。
要我说花茶才是茶中精髓。一层茶叶一层花,黄蕊叠青,覆覆又重重,九蒸九晒方成这一小罐子。
我在学堂里说我家阿裴最喜欢花茶,你猜怎么着?
过几日就听说茶市里的花茶价翻了一番,人人都说喝花茶养颜,能有灵均公子的肤质神韵,呵呵……”
胡芸翎耳听八方,回头瞧向自说自话还能笑得开心的堂妹。
她拿羽扇,轻敲骰子桌面,头朝胡韵珊处轻点几下。“没错。打小九的名义做生意,样样好卖。”
胡韵珊的眸光轻流,瞥见身旁的胡裴没有动气,心下颇有些讶异。
她面上扬眉,迎合胡芸翎笑了声。
三房同大房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这火真是难拱啊。
“三个一,小。我又赢了,都拿来吧,哈哈哈……”
黄仙往桌面上一拢珍珠和银绞,乐开嘴。
她好似瞧不见众少爷们微臭的脸色,还有那个明照近乎不可置信后略带凶辣的目光。
随第三局开场,遍布碳炉的长亭里做庄的明照额头在冒汗,心间却是发凉。
黄仙把银绞收好后,朝胡芸翎笑道:“谢谢七小姐的珍珠,真漂亮啊。”
“客气。这不算什么,继续来。这回我跟着你押。”胡芸翎转了风向,站去黄仙一边。
胡阳见机,揣着为数不多得两颗银绞,也赶紧站过去。
胡琛要动,被胡棠暗拽把留在原地。
这二房、三房的阵营一下子就出来了。
老大胡坤笑打太极:“算了吧。明照都没钱了,哪里还能做庄家?
散了散了,都吃茶去。”
“不行。”不服气的胡棠抱胸昂首道,“明照是我的侍从,他输得算我,赢了算他自己。如何?”
胡阳快口问:“三哥,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胡芸翎拿羽扇拍了自家哥哥一记,掩扇轻笑。
“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三哥没有,这不还有大哥、二哥两人吗?大哥、二哥可都是已经为官、有俸禄、有家室的。”
闻言,胡坤忍不住拉了脸色,瞧老七胡芸翎百般不对眼。
自家老四、老五两位妹妹待字闺中时,就被胡芸翎争对。
老八胡韵珊知道避其锋芒,没想到胡芸翎还是喜欢较劲。
一个不肯上国子大学的女娘比自己这个二房长子老大有钱,真是晦气。
“老七这话说得不对。咱们的俸银不多,每月要上交公库,留下来得那点份例还得给娘亲、媳妇买点什么,再有……”
“行了行了。一句话,大哥是下,还是不下?”胡芸翎拿扇柄敲了敲桌面,神色争傲,一副要夺一城的气势。
胡琛见状,朝一旁瞧热闹的胡韵珊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