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赵舒蔓做了母亲,她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做饼的时候要用热水和面才能让做出来的饼更松软,她也分不清具体是哪天清扫房间比较符合传统。
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当然也没办法教给自己的小孩。
所以吴玉玲说的是不对的,并不是做了母亲就能自然而然懂得这些事情的。
但是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这些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赵舒蔓从前常常偷偷在正月里去剪刘海,而前世她的舅舅也顺利活到了九十岁——很多这类规定其实都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再和母亲经历过一遍这样“从前”的春节的时候,她心里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甚至会生出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从今晚后她要用心一些,记清楚这些事情,以后再教给自己的孩子。
毕竟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看起没什么道理,可如果大家都不去做,它们就真的会被遗忘了。
跨年夜照例是在自己家里过。
因为平城这边的规矩,女人是不能在大年初一回娘家的,不吉利。所以往年吴玉玲也都是在初二的时候带赵舒蔓去她外公外婆家过年。
这几天一直都忙得不可开交,其实赵舒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谢诚是怎样过春节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大概不会买那样多的吃的,可能也不讲究很多规矩。
所以,每次吴玉玲带她去买东西的时候,赵舒蔓都会问他:火烧吃了吗、鸡买了吗、有没有打扫房间。
谢诚每次都让她不要担心他,他会安排好所有事情。
本来,赵舒蔓还想和吴玉玲说,邀请谢诚一起到家里吃年夜饭,她们家每次都是她和母亲两个人,加一个人会热闹很多。
然后她才知道,谢诚春节是和钟师傅一起过,他年纪大了,平时就是跟朋友一起,现在春节,老人们身边都有儿孙陪伴,谢诚跟他倒是可以做个伴。
这样也好,赵舒蔓心想。
只要谢诚不孤单就好。
除夕那天,一早就下了很大的雪,赵舒蔓和吴玉玲两个人几乎都没出门,一直在家准备各种菜。
虽然是在家,但两人都还是穿上了新买的衣服,红红火火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整个家里都喜庆了很多。
有了赵舒蔓帮忙,吴玉玲那边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很方便。
年夜饭必有的水饺是母女两人一起包的,猪肉大葱馅,而今年,赵舒蔓依旧吃到了那个包着象征幸运的硬币的水饺。
吃好饭之后,照例是看春晚。
母女两人窝在沙发里,赵舒蔓嗑瓜子吃糖果,吴玉玲则是断断续续的织毛衣。
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很慢。
狭小的客厅里面,母女两人依偎在一起,电视机的声音和外面的鞭炮烟花声混在一起,空气中有温馨的味道。